“天梧宫妖女祸国,朕绝不会姑息,将明净翡褫夺皇后封号,打入冷宫,再行发落。”
高高的龙座上,谢玄濯冠冕上十二旒纹丝不动,玉质的珠帘遮住了妖冶冰冷的容颜,她的声音清冽而冰冷,透着让人窒息的绝望。
“来人啊,明净翡乃祸国妖女,即刻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探望!”
冷冰冰的话音落下,明净翡发觉自己身处幽闭寒冷的宫殿里,冬夜彻骨的凉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因为没有留下任何烛火,如霜的月光从窗纸的缝隙流了进来,让她有了一丝光明。
偶尔她会看见谢玄濯穿着华贵的衣饰,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过,王的车驾旁每次都跟着不同的女人,她们俱都人比花娇、容貌柔美妩媚动人。
她在想谢玄濯是不是忘记自己了,可她不相信,明明谢玄濯说过让自己等着她。
所以她只有等下去,她爱的人就一定会来的吧。
可是,两年三年,等得太久,连谢玄濯的模样都快模糊了,也无人再来。
自己和谢玄濯算是相爱的两个人吗?明净翡不知道,她想自己会不会在这孤独得死去了,也没人知道。
可是自己与谢玄濯有过那么长的缘分。那么长,长到以为永远不会断。
冷宫的大门终于在她绝望前的一刻,被人轻轻推开。古旧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响声,谢玄濯穿着自己亲身做的绯绿缎衣走了进来。
“谢棠。”
“过几日,朕便要大婚册立新后,到时朕会亲自接你出宫。”谢玄濯居高临下地立在大门后,一双冷漠的琥珀色眼瞳,仿佛寒露坠入幽潭,带着飘渺而入骨的冷。
“为什么?这就是你让我等的答案?”
“对不起,是朕食言了,”谢玄濯转过身去,声音平静而不容置疑,“朕会送你出宫,天地广大,你不必再困守于此。”
“谢棠,你爱过我吗?”望着谢玄濯的背影,明净翡怔怔地问道,回答她的只有木门的吱呀声和更加安静的黑夜。
梦境与现实被前世今生打乱,明净翡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也许是这场梦太过逼真,她从黑暗中醒来,一时分不清现在是何时何处,却感觉冬夜的寒雪再一次凝结到了肺腑里去。
第二日清早,文度便前来宣旨她被封为皇后,各宫的坤泽也陆续被封了妃子。
上燮皇宫越来越热闹起来,深秋寒意渐浓,却因为这些莺莺燕燕而有了春日草长莺飞、桃花流水之美色,
“文度公公,皇后娘娘想见见孩子,”紫檀上前塞了好几张金票给文度,脸上笑意盈盈,“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唉,这事,皇上昨夜说了,孩子会有奶娘好好照顾。”文度为难地看向明净翡,低声说道:“其实事情也好办,皇后娘娘在皇上那低个头,撒撒娇就好了。”
“懂了懂了,还是公公您有办法,”紫檀忙掐了一把眼神空洞的明净翡,让她赶快回过神来。
“皇后娘娘不必太过担心,皇上不是残忍嗜杀之人,更不会对孩童做出任何过分的行为。”
“我知道,谢棠她说过很喜欢孩子的。”明净翡如玉的面容浮上一层不正常的绯红,她面色苍白,眼瞳却明亮光泽。
“谢棠?”文度仔细瞅着明净翡,却发现女人颤抖得厉害,似悲似喜的模样像是绝代风华的艳鬼。
“圣皇后娘娘,您这是发了热病?”紫檀一摸明净翡额头,发现烫得惊人,“公公,我们得去请御医来,娘娘她这是病了,病得开始说胡话了。”
“是是是,奴这就去。”文度暗叫一声苦,皇上刚封了皇后,皇后娘娘就生了病,要是人有个三长两短,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等御医提着药箱赶到,一诊脉便皱了眉,“娘娘她病了一夜,你们这些人都没发觉吗?要是再晚点,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而且,病人积郁成疾,以后还得劝着娘娘豁达开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