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柔的母爱可以打动许多人,甚至包括躲在屋梁上一心想要石中玉去死的安小六,却打动不了一个有执念的疯子。
白自在只想为自己惨死的宝贝孙女报仇。
“不,白老爷子,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闵柔跪在地上,撑开双臂挡住儿子,颤声道,“……玉儿,还不向白掌门磕头赔罪。”
石中玉害怕白自在真的捅死自己。
当即“咚咚咚”磕起头来。
他自出生以来从未吃过的苦头,在这短短两日已经吃遍了。
这个人向来凉薄,对白自在也好,封万里也好,都没什么愧疚,他只恨自己跑得不够远,让父母和雪山派的人抓了去。
石清悲恸万分,也走上前,跪在白自在身前。
“白老爷子,犬子罪无可恕,所谓‘养不教父之过’,石清愿一命抵一命,恳求白老爷子放犬子一条生路。”
白自在沉下脸:“石老弟,你这儿子不是个东西,我好心替你杀了他,你却要陷我于不义,既然如此,你们一家三口到下面向我家阿绣赔罪吧。”
说着振臂甩袖,内力将挡在石中玉身前的闵柔直接弹飞,另一只手倏然挥剑,砍向石清的项上人头。
石清内力绝非泛泛之辈,可随着白自在排山倒海的内力倾向而出,他才知道自己那点功夫在白自在面前只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他惨笑一声,不躲不避,平静接受死亡的到来。
白自在长剑如梭。
众人只觉得眼前划过一道白影。
闵柔凄厉惨叫:“师哥!”
“不——”
白万剑耿万钟等人皆想出手阻止,却已来不及了。
眼看石清就要人头落地。
电光石火间,“嘭”“铮”两声,一个东西狠狠砸在白自在剑刃之上。
剑锋偏了一指,只削去石清一缕头发。
而那个挡去白自在剑势东西,不是什么精妙绝伦的暗器,而是一个啃了大半,已经硬的有些掉渣的馕饼。
大厅里众弟子一片哗然。
石清恍惚睁开眼睛,半点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望着地上的馕饼,心脏不断加速,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他认识的高手里有此等内力的不过寥寥数人,最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不,不,不——
石清慌乱,心里有个声音大喊。
他惊恐地看向跌在一旁的妻子,闵柔以同样惊恐的目光回视着丈夫。
倏然间,这对青梅竹马、携手半生风雨的夫妻想到同一个人。
两人面无血色。
同时望向馕饼投出来的位置。
“不,不,不要,不要——”
闵柔泪流满面,心里乞求着各路神仙。
可是神仙并未听到她的恳求。
从屋梁一角跳出来一个人,一个长得很像石清,更像石中玉的年轻人。
众弟子瞧着地上跪着的那个,又瞧瞧屋梁上跳下来的那个,一头雾水:
“怎么两个石中玉?”
“你傻啊,肯定有一个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