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信见状不对,忙往前院去找他母亲。
房中,神容刚在妆奁前坐定,身后紫瑞匆匆接近:“少主,主母请你过去。”
她转头,竟在紫瑞脸上看出了几分慌张,又瞥见门外那群来请她的仆妇婢女,眼神轻转,起身整衣:“无妨,我这就去。”
裴夫人正在花厅等她。
神容被那群仆妇婢女送过去时,没有在厅外左右看见一个下人。
正要进门,长孙信迎头出来,碰见她,连连使了两记眼色。
“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裴夫人在屋中道,声音略略威严。
长孙信顿时收敛,又看一眼神容,埋头走了。
神容定定心,提衣走入厅中。
裴夫人坐在榻上,一袭厚锦襦裙,头上缀着华贵的步摇,妆描得精细,可见今天本该心情不错,此刻却板着一张脸。
“母亲有事找我?”神容站在她面前。
裴夫人看着她:“我问你,昨晚圣人千秋天寿,有人为你点了漫天灯火,这可是真的?”
神容眼一动,轻轻握住手指:“是真的。”
来时已然猜到几分,果然是传入她耳中了。
裴夫人蹙起眉头:“那人是山宗?”
神容抿了抿唇,点头:“是。”
裴夫人顿时语气带怒:“此事一夜遍传长安,我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你竟还接了?”
神容看了看母亲,她向来端庄娴雅,少有如此动怒的时候。
“我是接了,因为我与他……已经重新再做夫妻了。”
总归要说,她便干脆和盘托出了。
裴夫人满面错愕,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你说什么,这是何时的事?”
“幽州战时。我知母亲因我之事存有不悦,才一直没说。”
“你既知我不悦,就该记着他对你做过的事!”
“我记着。”
“那你还愿意?”
“嗯。”
裴夫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上上下下好几眼,蓦然站起:“他到底有什么本事,竟叫你如此心甘情愿!”
神容静静站了一瞬,提了衣摆,缓缓跪下:“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裴夫人看着她沉静的脸,一手按着心口:“你真要与他再做夫妻?”
神容抬起眼,一伸手,抓住了她衣摆,声低低道:“是,求母亲成全。”
裴夫人脸都青了一分,从未见过心高气傲的女儿这般模样,又气愤又心疼,摇了摇头,狠心挥开了她的手:“来人!”
一群仆妇赶过来时,有人自廊上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