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谷看了一眼他耳背后蔓延的脉络,已褪成了淡淡的血红色。
方才,又动念了。
心不由己,身不由己……
鸣谷思量了许久,若有试探:“若无大起大念,也未必——”
也未必动情则入魔。
凤青打断:“她是人族。”似笑而非,自言自语般,“我恐怕会贪得无厌的。”
他转身,抬眸,略略一眼,目光里却融了太多情绪,冷寂,阴狠,贪婪,克制,乱成一团,惊心动魄得让人不敢直视。
凤青笑,问他:“鸣谷,你说,我再坠一次魔道如何?”
鸣谷倏地一怔。
参了千年佛法,剜了心,戒了杀伐,无情无欲了千百年,这好不容易压下的魔性,一个跌跌撞撞的人族少女,让尘封之久的东西卷土重来。
这夜,凤青未归,在梅园念了整整一晚的清心咒。
风月这玩意,碰不到的,佛曰:爱生念,念生欲,欲生贪,贪生业障,成魔成疯。
次日,桃花精神颓丧,连吃饭都心不在焉。
明朗无邪的小公主,也赶了兴头,四十五度望天,忧郁了一把。
今儿个,听茸境不下雪,难得天晴。
二白觉得太阳可能从西边儿出来了,手里捏着个包子啃,睇了一眼抬头望天目光迷离的少女,问:“怎么无精打采的?”
桃花恹恹无神,趴在桌上,撑着下巴:“昨晚,我给青青送寿礼——”
二白眉头一跳,急得打断了:“你真去献身了?”
桃花不置可否,眼神惆怅:“这不是重点。”
二白翘起二郎腿:“那重点是?”
少女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神色萎靡不振,又羞又窘地说:“青青看都不多看一眼。”
她想了整整一晚上,都没想通。
美色为陷,怎么就没让青青上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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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脑袋发涨,不大灵光,回头想起来,觉得甚诡异,怎就没扑倒呢?
桃花越想越悲愤,好绝望:“二白,你说青青他是不是不欢喜我?”
二白捏捏她的脸。
傻丫头,凤青那眼神,分明疼爱到骨子里了。
桃花觉得小心肝儿疼,又酸又涨,眼眶润润的:“青青,他说我还小,说不愿我受苦,还说了许多我听不大懂的话。”
青青看过的佛经,肯定比她吃过的饭都多,说出来的话好高深莫测的,她想得脑仁儿疼。
二白却笑,目光从少女的脸上,移到她胸口,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确实小。”目光继续往下,看着桃花异常纤细的腰肢,自顾点头,“嗯,也确实会受苦。”
一千年的老雏儿呢,桃花哪里受得住。
“……”
二白这目光,像把人扒光了,桃花快招架不住了。
她还继续打量着,连连啧啧出声,颇为痛心疾首地说:“你这排骨身板,要是我,也下不去嘴。”
这赤条条的话,桃花终于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