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
浮玉将手被在了身后,看向沈非衣却是面色如常,她便忽而没了再去看的兴致,而是只当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将那琉璃盏接了过来。
幺儿站在一边看得莫名,连眉头也拧了起来,可以她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便只能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沈非衣不再开口,浮玉便将那琉璃盏放在了沈非衣手边的桌子上,而后继续去灶房吩咐。
见浮玉走了,沈非衣这才捏过一块栗子糕,抬眸看向旁侧站着的幺儿,“除了这些你可还记得什么?”
那栗子糕被她捏在手中并未吃下,而是在两指间把玩着,瞧着像是在同幺儿说话,可那重点似乎又都在这手里的糕点上。
幺儿拧起的眉头并未松开,抿着唇迎上沈非衣的眸子,两人视线交汇在一起,沈非衣看出了她眼底的为难和不忍,只是那情绪埋藏的极深,险些要辨不出来。
沈非衣自然是看出了幺儿严重眼中的迟疑,便拿过栗子糕放置唇边咬了一口,继续道:“你只管说便是。”
幺儿这才咬住唇,迟迟开口,“回公主,奴婢也不认识那人,故此记得并不太清楚,说的也未必是准确的,只是那指甲和疤痕奴婢瞧得的千真万确,绝对不会看错。”
“其他的,奴婢实在是看不出有丝毫的破绽了,那人个子也不多高,和奴婢差不了多少,身形瞧着也不孱弱。”
沈非衣静静地听着幺儿的话,直到她瞧见外头浮玉又进来了,这才打断幺儿的话笑道:“我知道了。”
幺儿的指向性并不特别明确,但是又能将指向性十分巧妙地缩短到一个范围之内。
她舌尖细细品过那栗子糕,入口滑顺,带着甜香,沈非衣吃下后,拿着帕子将指尖上的碎末擦拭干净,这才吩咐了幺儿下去。
沈非衣用膳一般都是浮玉在跟前伺候,浮玉其实是个左撇子,做什么都喜欢用左手,这习惯是后来被她硬生生的改过来的。
可这回在跟前伺候,浮玉并未用右手,而是将手掩在袖子里,左手拿着竹筷为沈非衣试菜。
沈非衣心里有事儿,便没吃几口,只喝了小半碗的粥,便叫浮玉收拾了东西。
而后她便自己去了东宫。
外头的已近傍晚,天际泛起了薄红,带起了些阵阵冷风。
前几日不过刚初秋,如今已经冷的宛如秋末了,沈非衣裹紧了披风,连脚步都快了不少。
原本这东宫门外守得都有人的,许是这会儿的确是冷了,门倒是没关上,外头守着的人已经站在了里头避风。
那侍卫一瞧见沈非衣,便行礼,沈非衣也不想自己再白跑一趟,便问了他一句,“太子可回宫了?”
侍卫点了点头,“殿下刚回宫不久,如今正在书房呆着呢,哦还——”
话还没说完,沈非衣便直接转过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看着沈非衣走远的背影,那侍卫有话即便是没说完,也闭上了嘴不再开口。
书房外头湛白没守着,沈非衣推门进去的时候,方才意识到,刚刚门口那侍卫还有话说,约莫是想告诉她,这书房里还有司朗。
沈非衣并未敲门,是直接将门推开的,瞧见屋里的两个人,沈非衣面色一愣,立刻规规矩矩的朝着司朗福礼,“见过舅舅。”
司朗也没想到自己正与沈裴议事,外头就有人直接推门进来了,还是沈非衣。
即便他这妹妹待沈非衣如同亲生,沈非衣又常年唤他舅舅,可他也对眼前这位女子实在喜欢不起来。
他拧起了眉头,语气算不得好,十分冷硬,“你来做什么?”
沈非衣垂着眸子并不看司朗,知他并不喜自己,便只是低声开口,“回舅舅,我来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