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定王被他吵得心烦意乱,只想快些了结此事,不耐烦道,“你说你娘还在王府上,那就带着你娘一同离开,既然主仆恩情已了,便好聚好散吧。”
左朗听得身体一顿,但还是大声叫屈,“我不走,我是王府的奴才,谁也不能赶我走!”
听这小子好像赖上了北定王府一般,北定王更是容不下他,大声道,“来人,把这老妇的卖身契拿来!”
左母的卖身契也被一同拿来,合着地上左朗的卖身契和银票,一同交给两人。
但左朗依旧吵闹不休。
左母拉着他劝道,“儿,咱们还是走吧,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事。”
左朗“难过”的嘟囔道,“娘亲,我从小就生长在大户人家,外面粗茶淡饭的日子叫我怎么过啊。”
他这番话简直叫围观百姓们哭笑不得。
北定王更是坚信自己做了个正确决定,叫护院赶紧送母子俩离开,有多远走多远,不要继续在王府内胡闹了。
夙平郡王原本有些惋惜,此时一听这小子如此没有出息,便释怀了。
似乎只有姜栾一人在愤愤不平,骂道,“便宜这小子了!”
左朗母子俩一走,这出闹剧算是结束了。
送礼的少年上前对北定王拱手,“王爷行事果断,实在令人佩服!”
北定王松了口气,勉强露出个笑脸来,“哪里哪里,令诸位看笑话了。”
少年笑了笑,突然说了一句,“想必日后每年盛元节都能看到王府接济百姓的盛况,才当得起‘仁善之家’四字,大家说对么?”
盛元节又称穷人节,顾名思义,是富人们开府接济穷人的节日。但乐善好施的人毕竟少,更别提北定王府了,上京基本不过这个节。
北定王原本都准备接神木了,听了这话顿时一愣,一时想不起盛元节是个什么节?
但围观百姓们却反应过来,一扫方才置身事外的模样,个个面带兴奋的应和道,“说的不错!”
“过盛元节,这才是‘仁善之家’的典范!”
“大家伙这里先谢过王爷了!”
北定王被说的哑口无言,但先前他已被众人奉承的抬到了云端,此刻断没有落地的道理。
姜栾在旁边笑着小声提醒道,“王爷,这可是好事啊,您还不快答应着?”
“……”
北定王一想,反正盛元节每年只过一次,这些穷酸泥腿子能吃多少东西?
他只得咬牙道,“对,过盛元节!”
“好!”少年朗声道,“大家可都见证了。如今上京有北定王府牵头,想必会有更多权贵参与盛元节,不愧‘仁善之家’之名!王爷,请接神木。”
锣鼓队又适时的敲敲打打起来。
在一片乐声和围观百姓的鼓掌叫好声中,北定王接过少年手中的木雕,心中简直是五味杂陈,脸上却不得不做出一番笑模样来。
虽然不久之后,他似乎明白过来,自己好像是被人摆了一道,再去李家庄寻那个叫李三的少年,却怎么也打听不到。
这块所谓的“神木”,后来被北定王锁进库房深处,慢慢烂掉了。
索性这块“千年古木”也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令盛元节在北定王府的领头下兴盛了起来。各地向来以上京为风向标,天启的富人们开始互相攀比哪家施善更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只说此时,百姓们额手称庆,北定王府与齐家众人也向北定王真诚实意的祝贺着。
北定王抱着那座木雕,心里也有些高兴起来,嘱咐大家伙进门继续吃席。
众人转身回府时,姜栾却拉住了王姨娘。
王氏虽不能说完全站在夙平郡王一边,对姜栾却没有什么好观感。
她被姜栾拉的一愣,莫名其妙道,“何事?”
“夫人家中可养猫?”姜栾淡淡的笑道。
王氏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低声道,“你什么意思?”
“猫儿最爱偷腥,家中的鱼可要收收好,”姜栾意有所指的说,“今日在府内溜达,王府不愧是王府,连府内丫鬟都极尽奢侈,用的是三两一指的香料,脖间还佩戴着名贵玉佩,水头甚好,恐怕只有朝贡才能得到此物。”
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