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眸光一敛,凉薄的透骨,紧紧盯着沉初落,一刻也不放开。
“我要你对着我妈的牌位三拜九叩,三拜九叩以后,我就承认你是明家的少夫人!”
什么叫一语惊四座?
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
明笙这就是了!
就连明翊和明骁都诧异的看着明笙,对她这样的做法紧紧皱着眉头。
明笙看着沉初落,一身黑衣清冷薄凉,时光荏苒,她不再是多年前张扬恣意的笙小姐,就算岁月再怎么眷顾,她也失了曾经的张扬恣意,独留满心淡漠温凉。
就好比她曾经最爱白子纯白无垢,现在她偏爱黑子深邃难测。
她这一生,帮过不少人,也害过不少人,已经没有资格去奢求那一份纯白无垢,再好像这一双手,就算再美丽,也失去了去碰她最爱的钢琴的资格。
她已经不再年少,容颜也逐步走向苍老,这些年全世界各地去跑也累了。累了就能结束吗?
当然不。
她会一直一直走下去,直到时光尽头。
时光留给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孤寂,她的指尖永远都带着孤寂的薄凉,况且这么多年
,她已经忘记了温暖的感觉。
她没有想做的事情,她只有该做的事情,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有一个合适的结局,不计后果。
就像现在,必须要平息了明翊的怒火。
有那么一瞬间,隔着单薄漂亮的头纱,沉初落好像读懂了明笙满心的沧桑与无奈,可是
那一瞬间过后,她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懂,仿佛她刚才所知晓的,都是南柯一梦,一场错觉。
“我跪。”
沉初落淡淡开口,对着牌位缓缓地跪了下去。
三拜九叩,一个也不少。
明骁扶着沉初落起来。
不是他不拦,而是他无能为力。
沉初落必须跪,这已经是明笙出手的最好的结果了,不然,明翊的怒火他们谁也承受不起。
等沉初落起来,明笙把手中的牌位递给明翊,借着这个动作低声开口,“事已至此,爸爸,够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明翊眸光沉沉,声音压的极低,说了一句,“好。”
明笙的脸上这才露出淡淡的笑意,转身走下台,拿了一个高脚杯,倒了半杯红酒,脸上的笑意是多年不见的畅然而又肆意。
她遥遥对那二人举杯,道,“明笙在这里恭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一世无忧!”
到最后,明笙还是把那一句“往后余生,清澈未晚,一世长宁”换成了“一世无忧”。
还是一世无忧的好。
清澈未晚,一世长宁一点都不好。
对吧?
说罢,她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将手中的红酒杯往空中一抛!
“啊!”
“杯子不能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