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只有一句:“他打我,还不允许我还手了?”
黄门就回去复命了,殿外候着的一干御医便背着药箱匆匆进来,给两位亲王看伤诊治。
那黄门再次回来时,带来了对他们的处置。
二人得在殿里跪到天明,并罚一整年俸禄。
“圣上口谕,二位天亮后就滚回府好好醒酒,初一的开玺大典就不必参加了。”
曹兴朝搀扶着宁王回府时,已经是卯时之后了。
宁王摸着头上缠着的白细布条,咬牙骂:“大过年弄得跟奔丧一样,那些御医除了吃干饭就是埋汰人,果然骂他们废物都不带冤枉的!”
接着又阴沉的骂那赵元璟晦气,道是下次要他好看。
知他九爷这回打架没占上风心气断然不顺,曹兴朝自也不敢回嘴。只是心里头难免想,最好还是别有下次了。
“哎哟我的九爷,哪个挨千刀的给您打成这样了?”
王公公在殿里远远瞧见,差点没上来气,大惊失色的拄着拐就急急的出来。宁王脚步一停,脸色变幻的转向了曹兴朝。
“我被打的很难看?”
“可不是,可不是!”回话的是焦急赶来的王公公,心疼的看他那张脸:“又青又肿,瞧瞧嘴角边都开裂了!天呐,眼都肿了,怎么眼角还往外渗血呢!”
王公公大呼着让人去叫大夫,宁王却脸色难看的往殿里的方向看了又看。
“扶我去偏殿。”
王公公刚要制止,可察觉到他九爷神色的异样,便多少反应过来。不免心里就叹声,九爷这心思也忒不会拐弯,这会在瞎顾忌什么。
“快过来些人搀扶着九爷,没见着九爷痛晕过去了。”
听着王公公吆三喝四的,宁王青紫的脸狠狠抽动两下,要换个人的话他就要破口骂了。这是生怕那寝殿里头的人不知他没用吗?
正莽着脸想要王公公闭嘴时,他却见着对方竟蹒跚的折身去正殿了,边走着边还悲戚戚的喊着紫兰。
“紫兰,紫兰快出来啊,九爷他受了重伤了——”
没有犹豫几个呼吸,宁王就示意那些下人快来搀扶他。
时文修一夜没怎么睡好,这会脑子还有些昏沉,收拾好开门后,就有些疲惫的蠕动着唇问是怎么回事。
“九爷重伤昏迷了!”王公公拉着她往外走,语气里的焦急与心疼是真的,“头还在淌着血呢,脸上都没了人样了!可怜九爷这得多疼啊,哪个挨千刀的,大过年的给九爷整成这样!”
说话间外头的曹兴朝与那些下人们,已经七手八脚的搀扶着人进来。被搀扶的人双目紧闭着,无知无觉的模样,头上缠着渗血的细布,脸上交错着青紫的伤,瞧起来确实没人样了。
时文修紧走两步,目光忍不住在头上那伤处盯看着。
‘大夫呢?’她比划着问那王公公。
“您说大夫啊。”王公公特意大了声,“让人去请了。您也别太担心,九爷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时文修没注意他话里的特意,目光始终着紧的盯着那头上细布的渗血处。脑中又有几分混乱的想,当初她这原身,就是头上被挨了一下,然后人就没了。
这会那曹兴朝多少从话里咂摸出味来,联想到除夕夜里他们二人在祀堂里的反常,九爷宴会上的异常,禹王身上的旧衣,此刻他那从不解风情的肠子,难得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