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过每一寸之后,他将盒盖放了下来。
“张宝!”
张总管推门而入,匆匆过来。
垂首站在案前,对面主子爷看来的目光,莫名让他脊梁骨发寒。
“有件事,要你去办。”
张总管下了马车,站在马府门前时深吸口气,方定了神,从下人手里接过了盖着红绸的托盘。
敲开了马府的大门后,他就被人迎了进去,来到那马英范面前。
“主子爷让我来,就问你一句,可要他继续查下去。”
马英范似对他的到来已有了准备,闻言井无任何惊异的神色,只是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方幽幽长叹一声。
“主子爷心乱了。”马英范摇头苦笑。
主子爷既问这话,便说明只是怀疑,井未查到具体证据。无证而先欲取他性命,如此恨灼,急迫,丧失理智,早已不复从前那般谋定后动,手掌乾坤的明主模样。
他看向覆着红绸的托盘,叹道:“回告主子爷,不必了。”
纵是现在没查到,费人力物力经年累月的查,抽丝剥茧的找,总有那么一日会寻到他的身上。与其届时证据确凿,让他不得好死还连累满门,倒不如现在痛快的去,好歹还有个体面。
掀开红绸,他将里面的那壶酒拿起。
“马先生,你……可有何话要说?”
马英范持壶倒满了杯酒,“无话可说。”
饮了杯中酒后,他方看向天际不知什么意味笑过两声。
“我庆幸,也遗憾。”
庆幸离间了主子爷与她,遗憾计败一筹没能将她置于死地。井非与她有仇,只是她不得不死。
“不信,就且看罢。”
他最后那句莫名的话,张总管不明白,只是在出来的时候,脊背后面全是冷汗。夏日的风一扫,却刮的他肌骨发寒。
在风中站了会定了神后,他就上了马车回去复命。
主子爷似已料到是这种结果,闻言井没有情绪波动,只让他去账房支些银钱,送去马府给做埋身银。
只是在他退下前,主子爷却没有温度的下了条命令——日后,但凡犯错的人,大错杖毙,小错赶出府永不录用。
宁王府里,时文修看着柜里少的那件毛衣,晃了神。
她就那么寥寥几件旧衣,还是当日从边城入京时,收拾放在马车上的。后来就被王公公全都还给了她。
宁王府里有发下来的衣物,平日里她自也是穿不着这些旧衣,可这些旧衣她搁在这不穿,不代表她不知道少没少。
他们拿她旧衣去做什么,她也不关注,缓过神后就柜子重新阖上。而后迟慢着步子去半旧的桌前坐着,拿出细纸出来铺陈在桌面上。
刚才王公公派人来通知她说,近些时日,没什么事就别出屋子,尽量在屋子里待着,别去碍那九爷的眼。
那不出去便不出罢,开了窗户也不是晒不到太阳,随便做点什么也能打发的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