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重重叠叠,一地狼籍。
齐云开站在药房,看着门外雨从屋檐上滴落下来,再一抬头,一身淡绿色衣裙在雨幕里缓缓走入眼前。
齐云开赶紧出去接了她一下,看着她湿答答的裙角,心疼的有些埋怨。
“下这么的大雨,这会儿出来做什么?”
陆明绯笑笑,举了举手中那把赤色的油纸伞,“这不是打伞了吗?”
齐云开把伞接回来靠在门边,“一把伞如何挡得住这么大的雨。”
他揽着她肩膀让她坐在椅子上,拿出手帕蹲身帮她擦着衣服湿的地方。
“刚才谁找你?”陆明绯低头看着齐云开。
“凌摩。”
“又出事了,是吧。”
她的语气陈述肯定,完全没有疑问的意思。
齐云开也知道瞒不住她,与其说的含糊让她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坦。
“以现在的你我来说,无力解决这个问题,去了也只能多添麻烦。”
陆明绯看着他道:“我如今是个废人,可你不是。”
齐云开抬起头,叹息一声,扶着她坐下。
檐下雨声淅沥,屋内两人对坐,相对无言,沉默与苦涩的药草和雨后泥土味相交织。
“绯绯。”
齐云开还是先开了口,“你还记不记得从前在长安的时候,有一次在红袖帘招外,有一个衣衫破烂的老道拦住你,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陆明绯心里咯噔一下,“你又遇见他了?”
“嗯,他在我面前,为大梁卜了一卦。”
“卦象怎么说?”
齐云开摇摇头,“最后一爻他没有说,他只说。”
他抬头望着她,眼神平静而染着一丝哀伤。
“我们都已经知道最终答案了,天道有常,非人力所能及也。大梁积重难返,气数已尽。”
陆明绯感到心脏一阵绞痛,痛的她喘不过气,慢慢的捂着心口看向来时拿的那把油纸伞,一抹赤色在门外青山细雨中显得是那样孤傲特别,却也更显得渺小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