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气氛在一瞬间变得灼热而又粘稠。
林清池眸色沉了沉,退开毫厘,问:“不躲开吗?我这是在欺负你。”
兰游:“……”
林清池眼中只倒映着自己,兰游仿佛被她那双桃花眼蛊惑了一般,喉头一滚,手从她的手臂往上,攀住了她的肩膀。
他哑声说:“先生,我愿意让你欺负。”
林清池心头一热,收紧手臂,牢牢地抱住他的腰,头往前,重重地吻了上去。
不同于之前的一触即分,这一次她的吻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和占有欲,横冲直撞。
兰游微微蹙起眉头,顺从地张开嘴,如宽阔的大海一般,宽容地接受了她给予的所有汹涌澎湃的热潮。
小院里的枫树被吹得轻轻摇晃,树叶的沙沙声,掩去了廊下一场隐秘而亲昵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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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兰游回了兰溪村。
当夜,用晚膳时,兰奶奶下厨做了好菜,不停地往兰游碗里夹,念叨着让他多吃点。
兰游推拒不得,等到吃完碗里堆积如山的ròu,撑得完全不想动了,靠在椅子上发呆。
那天下午的亲吻过后,林清池问他,既然愿意让她欺负,那愿不愿意和她去西南?
西南,是很远的地方。
听达叔说,镇守西南的西南王深受女帝宠爱,年少时曾在京中走动,要是去了西南,被她认出来,他绝对会死的。
死是一个不陌生的词,他的阿父阿娘,幼时全都死了。
他能活到今日,是用兰奶奶唯一的小孙子,替换来的。
兰游不想死。
他不是怕死,他只是不想让兰奶奶这些人的牺牲白费。
况且,他死了不要紧,他最怕的是连累了兰奶奶等人。
她们为了救下他,背井离乡来到这,已经失去了所有,不能再临老了,还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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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游在家里住了三日,早上和达叔一起练武,下午和达叔一起下棋,晚上和兰奶奶一起坐在院子里赏月,话家常。
达叔是阿娘的暗卫,自十年前阿娘死后,为了保护他离开京城,不惜毁了自己的脸。
与达叔一起的还有五个,同他一样,曾经也都是暗卫。
兰奶奶以前是府上的账房先生,受过兰游阿娘的恩情,为了报恩,她什么都没有了。
今晚的月亮特别的圆,借着月色,兰游看到了兰奶奶眼尾额头嘴角都有深深的皱纹。
而她那一头雪似的白发在月色下,仿佛绕着一圈光辉。
她已经快六十了。
兰游只觉胸口闷的难受,心情沉重得有些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