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了看一身伤痕的凌熹屿,又看看苍白消瘦的凌清央,浑浊的眼里一片悲凉。
“熹屿……清央……”
他艰难抬手,将两人的手攥在手心,交叠在一起。
“是祖父……没能好好护住你们,……祖父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将你二人所托非人。”
“我走后……只能你们姐妹相依为命。”
清正了一辈子的丞相,临终前,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凌熹屿早已泣不成声,胸腔内剧痛乍起,她死死抵住牙忍住喉间涌上的腥甜。
凌老爷子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转,瞳孔渐渐放大。
“是……祖父,对不起……你们……”
尾音消散在空气中,凌熹屿手心也随之一空!
她看着凌老爷子闭上的眼,浑身都在颤抖。
“祖父,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过新年吗?您还说过,要给曾外孙启蒙……”
“祖父,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她攥着凌老爷子的手哀求着,声音哑得像在泣血。
“熹屿……”凌清央流着泪将她拉进怀里,“以后,凌家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凌熹屿只觉心脏仿佛被什么生生撕裂。
下一刻,她猛地咳嗽起来,嘴里控制不住地溢出鲜血。
“熹屿!”
失去意识前,她最后看到的,是凌清央满是惊恐的脸。
再醒来,屋外哀乐隐约。
凌熹屿猛地起身来,便朝外走去。
一路上,入目皆白。
她走到前厅时,突的停下了脚步。
屋檐下,写着“奠”字的白灯笼随风而动。
灵堂中,黑漆漆的灵枢前凌清央孤零零的身影跪在那里。
许久,凌熹屿才抬起僵直的腿,走到凌清央身边跪下。
凌清央看她一眼,突然问:“我问顾大夫你的病,他没告诉我,熹屿,你告诉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凌熹屿心尖重重一颤,半晌才出声。
“咳疾。”
“你撒谎!”
凌清央声音从未有过的严厉:“要多严重的咳疾才会咳血?熹屿,你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凌熹屿鼻尖蓦的一酸。
她扭身抱住凌清央,闷闷哽咽:“姐姐,我没骗你。”
凌清央根本不信,正要再问,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凌熹屿转头看去,却蓦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