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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第2页）

江晚芙说不出话来，只觉胸口无比绞痛，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吐了出来，而后，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如历经一场大梦，梦中见大雾四起，空荡无人。

“绾绾……”

梦中有人一遍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有父亲，有母亲，还有兄长的声音。

可是江晚芙努力的想要去找寻这些人的影子，却始终没有音讯。

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之中，显现出一棵参天桃树，树下有人在舞剑，身影陌生而又熟悉。

她一步步靠近，直到树下的人影变得越来越清晰。

陆则穿着一身白衣锦袍，墨发高束，收剑在前，长身玉立。

他望着她，伸出手，语气无比温柔：“绾绾，跟我走吧。”

江晚芙愣愣的站在原地，刚刚抬起手想要拉住他的手，身后的大雾散去，渐渐换变成重重宫墙，皇城如一头巨兽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她往下吞。

她无比惊恐，陡然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丝绸床帘，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她微微侧头，内殿之中只亮着一盏灯烛，灯芯微微爆响，烛火随之晃了晃，打在陆则的侧脸上。

他趴在床边，睡得极不安稳，眉头不展，眼底缊着淡淡的乌青，下巴泛出点点青色的胡渣，想来也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江晚芙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仔细看过这个人，他闭着眼，仍旧能瞧出昔年他少年时的青涩眉眼。

有一瞬，她想起从前，嘴角微微上扬，就好像这些年，他们从未分开过。

“绾绾，你醒了！”

第三十八章

江晚芙轻微的动作将陆则惊醒，他眼中惊喜又盛满了疲惫，连嗓音都带了沙哑。

江晚芙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殿外，天是黑的，连一丝月光都没有透下来。

她喝了一口陆则递过来的热水润了润嗓子才道：“她呢？”

陆则知道她说的是那哑女，只替她掩了掩被子：“昨日夜里，死了。”

他的语气太过轻巧，好似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可梦醒了，江晚芙还是清楚的，从前的陆则有多宠那个哑女。

她疲惫的靠在床边，声音闷闷的：“你舍得？”

陆则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终是叹息一声：“绾绾，她救过我，不代表我便爱她。”

昏黄的烛火下，她瞧不清陆则说这话的表情。

经历了这么多，其中误会也好，错过也罢，那些深深刻下的伤痕在此刻回望，已经累成一道万丈深崖。

她望着内殿那根即将燃烧到尽头的蜡烛，自嘲一笑：“没有意义了，你知道，我最多只能陪你走过这个秋天。”

陆则紧紧按着她的被脚，颤抖的手掌还是泄露了他心里最深的恐惧。

他不敢说，也不敢提起，以为这样，他便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当江晚芙这样坦然的说起她的死亡，他便像被人溺在了水中，连呼吸都会觉得疼痛。

他艰难的抬头看着江晚芙，明明嘴角是笑着的，可眼圈已经开始一阵阵泛红。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哽咽着开口：“绾绾，我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江晚芙便对他笑，伸手抚过他的眉眼，缓缓道：“我的死亡，是我给你最后的惩罚。所以，平安，余生做个好皇帝，来生，我做你的子民。”

言罢，她疲惫的合上眼，没有力气再多言，也不愿看见陆则眼中的后悔与痛苦。

良久以后，殿中的蜡烛终于燃烧到尽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