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四更困惑了:“怎么了?”
周唯月也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毛三咽了一下口水,又深吸一口气:“厨房的气氛,有些微妙。”
吕四回头瞧了一眼:“微妙?怎么微妙了?”
毛三:“我不好形容!”
吕四:“你举个例子?打个比方?”
毛三沉吟一会儿,道:“就像是,家里的父母正在调情,然后小孩突然闯进去了,他们俩为了小孩的成长和心理健康不得不中止调情,假装正经。”
吕四沉默片刻:“那你去的确实挺不是时候。”
毛三:“……”
◎看上人了。◎
包包子确实挺费时间,司徒朝暮和顾晚风下午不到四点就开始弄晚饭,一直到傍晚六点才吃上。
也是在吃饭的时候,司徒朝暮才真正地见识到了毛三和吕四的食量:一人六个包子打底,完事儿还得再吃点菜喝两碗豆浆填填缝。
怪不得顾晚风执意要包那么多包子呢,但凡少一点儿都不够吃。
真可谓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顾晚风要是没点实力,根本养不起这俩徒弟。
不过吧,青春期的小伙子,能吃绝对是好事儿,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保证学业的前提也是吃饱喝足。
为了不影响毛三和吕四晚上写作业,一吃完饭司徒朝暮就带着周唯月离开了。顾晚风则骑上了摩托车,说要去送送她们。
然而在临行之前,司徒朝暮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推门下车,快步绕到了车尾,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抱出来了一件用透软的透明塑料膜包裹着的样式老旧却保养得当的黑色小皮袄。
“毛三儿!”司徒朝暮一边快步朝着露天小厨房走一边热切地喊。
毛三才刚把那张折叠小木桌放回原位,听到自己名字后,立即抬头看了过去。正站在水池边刷碗的吕四也抬起了脑袋,好奇地看向了司徒朝暮。
“这个,你妈妈的衣服,还给你。”司徒朝暮抱着皮袄走到了毛三面前,笑意盈盈,感慨万千,“我还担心再也没法儿把你妈的衣服还给你了呢,幸好咱俩又见面了!”
毛三愣住了,呆滞又惊讶地盯着司徒朝暮手中捧着的衣服,整个人懵懵的,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司徒朝暮不得不出言提醒他:“你忘记啦?那年在碧屿村,咱们几个一起去圣水湖玩,大冬天的湖面结了一层冰,我掉进了冰窟窿里,出来后衣服全湿透了,没换洗的,穿顾阿姨的衣服吧还不合身,特别大,然后你就从家里把你妈的旧衣服给我带过来了,我穿上刚刚好!”
伴随着她的讲述,毛三的记忆这才一点点地恢复了:“哦,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您还是为了救我和周唯月才掉进冰湖里的,后来是我师父把您给捞出来了,陈老四她孙女陈舞歌骑着马把您送回了家!”
“对!对对对!”司徒朝暮激动又高兴地点着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一点儿不错!
并且还有些怀念当初的青春岁月,太肆意了。雪山脚下的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们。
“原来您还一直留着呢。”毛三惊讶又惊喜地从司徒朝暮的手中接过了妈妈的衣物,情真意切地说了声,“谢谢您!”
“要谢也该是我谢你呀!”司徒朝暮道,“要不是你妈的这件衣服,我早冻死了。”
毛三嘿嘿地笑了笑,赧然地挠了挠灰扑扑的头发,看起来傻乎乎的。
直到司徒朝暮的小轿车开出小院大门之后,毛三才低下了头,仔细地、认真地、目不转睛地瞧看着被自己捧在手中的黑色小皮袄。
当初跟随着师父离开碧屿村的时候走得急,又是深更半夜,他只来得及带走了外婆留下来的一副耳环和一只手镯,其余什么东西都没带。七年后再回到碧屿村时,无人照料的家中大部分物件都已发霉或被小虫啃食了,包括一直被锁在木箱子里面的妈妈的衣服,就连那个箱子都被蚂蚁啃的全是窟窿眼了。
与妈妈有关的所有物品都成了时光的腐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