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嘉贵妃的好奇简直到了顶峰。
永寿宫。
庄太后曾在冷宫住过十来年,身上因此落下了不少毛病,每年秋冬时节常犯。
今年她不仅是咳疾再起,还添了心口疼的毛病,身边离不了人。
为太后侍疾,是宫妃们应该做的。
“嘉贵妃身子沉了,不必叫她来。”庄太后虽是极不舒服,用了药后,昏昏沉沉间还不忘了叮嘱掌事嬷嬷道:“哀家这病不碍事,嘉贵妃肚子里的皇嗣要紧。”
身边服侍的人连忙恭声应下,只是她们并没有立刻就去,而是屏息敛声的等着房中那人的吩咐。
只见身着玄色朝服的天子站在太后病榻前,十二道冕旒遮住了天子俊美的面容,也让人无从窥测他心中所想。
过了片刻后,他才淡淡的道:“去各宫告知一声,朕亲自在永寿宫侍疾。”
众人闻言,面上的惊讶几乎藏不住。
外人看着皇上和太后母慈子孝,身边人却知道,母子的关系其实是有些微妙的。
可既是天子开口,她们断没有阻拦的道理,只得照办。
去瑶华宫送消息的人是梁正芳,陆崇特意多嘱咐了他几句,全是絮叨关于嘉贵妃的事,让她在宫中安心养胎,自己抽空回去看她。
陆崇自己在永寿宫里选了间院子住下,让人将奏折等物都送过来,他在这里处理政务。
说是侍疾,其实跟在福宁殿差不多,毕竟不敢真的有人劳动天子做什么。
等到太后清醒时,听说天子在立刻让人请他过来。
“皇帝怎么来了?”庄太后靠在大迎枕上,面上还透着几分病容。“皇上万金之躯,肩负着江山社稷,自该好好保重,哀家这里没事。”
陆崇温声道:“朕听说母后病了,心中万分焦急,唯有亲自侍疾才能安心。”
两人都心知肚明,庄太后这病算不上重病,但理应有晚辈侍疾。
顾璎身为贵妃应当做表率,若她只因怀着身孕就不来,未免会有恃宠生娇的名声传出去。
只怕陆崇过来,大半是为了嘉贵妃。
庄太后叹了口气,没再拦着他。
这日傍晚,陆崇批完折子过来例行过来探望,庄太后留下他说话。
“哀家的病没什么大碍,皇帝早些回去罢。”她拥着手炉,坐在罗汉床上,面色虽有些憔悴,看起来精神尚可。
陆崇微微颔首,道:“待太医为母后诊过脉,朕才能放心。”
“皇帝也该去陪陪嘉贵妃了,女子怀胎最是辛苦,将来生产更是鬼门关走一趟。”庄太后殷殷叮嘱道。
这话也是在提醒自己,她作为母亲的不易罢?
陆崇不动声色的应下。
“哀家病了这一场,险些忘了件事。”庄太后像是才想起来,对陆崇道:“陈太妃给哀家来信,说想让安郡王能进宫给哀家贺寿。”
按理说陆川行闭门思过的日子还没结束,可太后寿宴,作为宗室子弟是该要来拜寿的。
若安郡王不能出现在宫中,只怕京中很快就会有各色流言蜚语猜测安郡王是否已经被天子厌弃不用。
陈太妃心系王府传承,特来求情也在情理之中。
庄太后不是忘了,是犹豫了许久方才开口。
顾璎是前安郡王妃,两人既是和离,已经从夫妻成了怨偶。如今顾璎在宫中得宠,吹些枕头风来针对陆川行轻而易举。
“这件事,朕还要再斟酌斟酌。”陆崇没有立刻答应。
庄太后又咳嗽了几声,点了点头,催促着陆崇早些回去休息。
陆崇见顾璎的神色,知她想到了什么,索性直接告诉了她。“母后昨日说陈太妃请她说情,想让我准许安郡王入宫贺寿。”
从行宫一别后,两人再没见过面。
甚至陆川行还不知道,如今风头正盛的嘉贵妃,就是他的前王妃。
若在寿宴上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