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不交配的话,吃掉阿加沙吧,满足你自己的口腹之欲,这不丢脸……"
言谕脸上无动于衷。
大概法拉米冕下也曾遭遇过这种“心声”的困扰,虫母身体上的需求比大脑的思想还丰富,这一切都怪阿加沙——
言谕明白过味儿来了,“肮脏”的信息素味道就是最好的催情剂,虫母本
身无法抗拒强壮臂膀的诱惑,言谕必须承认,刚才那些都是脑子里闪过的最真实的想法,说不准就是阿加沙引导他这么想的。
但他是言谕,他还没失去理智。
二十年的时光让他了解情感与欲望是生命与生俱来的过程,绝不是突发的、以身体领导思维的。
言谕说:“阿加沙,你的信息素在引诱我。”
阿加沙说:“不然呢?等着你遥遥无期的回音吗?”
阿加沙浑身的肌肉力量感有蓬勃的活力,对上言谕的视线,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温柔说话的虫母拆吃入腹。
“冕下,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可能性呢?”
阿加沙舔着尖牙笑起来,“似乎您的信息素很喜欢我,祂比您要诚实的多。”
言谕看着他,比起优雅矜持的伊黎塞纳,阿加沙的高大挺拔让雄虫与生俱来的侵略感和暴虐欲变得无比鲜明。
他野蛮、无礼、张狂,但是匍匐在虫母脚下的时候,他乖极了,像只初生的一脚就能碾死的柔弱隐翅虫。
言谕觉得不妥,这样抬起一条腿,正对着阿加沙的姿势实在是不雅,他试图把腿往回抽,脚腕却攥在雄虫手里纹丝不动。
言谕垂眸看着他,声线清冷:“阿加沙,不许无礼,退下。”
阿加沙不放手,滚烫的掌心隔着靴帮都能烫到虫母冕下的脚踝,他垂下眼眸,看着靴子,里面包裹着的雪白的修长的脚,脚趾正在蜷缩,想要挣脱枷锁,却被困于雄虫手掌的方寸之间。
“冕下,我若是不呢?”
言谕低声道:“那我就要真的要踹你了,你不觉得这是侮辱吗?放开。”
“不觉得,有几只虫被你踹过?我可能是唯一的一只,这很荣幸。”
阿加沙深绿眼瞳浮现着笑,望着温柔的青年,那副温吞的性子太过脆弱,却太吸引视线,无论何时想起,都觉得浑身发烫,尤其是他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时,会有种不由自主挺直脊背的反应。
“您可以用精神链接管束我,我了解过一些资料,虫母在第一次发情期后就可以建立专属链接,只要您想,您就可以让链接过的雄虫迅速感应到您的体温、心跳、呼吸、脉搏、甚至是情欲,如果可以,我也想感受被管束的滋味。”
言谕知道阿加沙一贯是肆无忌惮,雄虫像他这样口不择言的也不多。
一时间言谕愣在原地,以至于阿加沙放下他的脚,抬起了另一条腿,踩在自己肩膀上弯曲着,身体从他正上方缓缓压下来时,言谕才反应过来:“……”
这一脚出于本能,直接踹在阿加沙胸口上,像兔子蹬鹰,一脚给阿加沙踹到对面桌脚上。
阿加沙腹背受疼,一点不生气,揉着胸口,大声笑起来,乐不可支道:“冕下,力气真大,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言谕剧烈地喘息着,刚才那一瞬间,他被铺天盖地的雄虫费洛蒙覆盖住了,顿时要被侵占、掠夺、索取的错觉让他下意识做出踹飞的反应。
言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摇摇椅里挣扎着起身,却被阿加沙从雄虫鞘翅下伸出来的一条虫肢给按回到椅子上。
言谕:“…………”
阿加沙笑眯眯地凑近,挽起的唇角像是调皮的猫咪,低而沙的声线肆意的流露笑意:“小蝴蝶,答应我的求爱吧,其他雄虫没几只好的,连我都看不上眼,没有正事,不是玩雌虫就是玩雄虫,道德大大的败坏了。趁现在时光正好,帝国安康,不如和我试试吧,我不比他们差,而且,我很抗揍哦,你这么瘦弱,再踹我几百脚我都受得住哦。”
言谕眯了眯眼:“……”
雄虫一身墨绿色制服半跪在地上,挺括的背脊展开流畅的视觉曲线,利落的短发衬着他雷厉风行的个性,言谕的小腿就跟他胳膊一样粗,真是再踹上几百脚,阿加沙都能生龙活虎地爬起来,甩着尾巴央求温柔的青年虫母再怜爱他一次。
阿加沙拉长了声音,颇有些撒娇的意味:“冕下,求求你了——”
突然,窗帘后面一阵窸窣响动传来,阿加沙的笑容顿时收敛,浓眉一抬,暴虐的气息骤起,敏锐的看过去:“是谁在后面?”
s级雄虫对觊觎他心仪虫母的雄性天生敌视,言谕也给他逼急了,一脚踩在他肩膀上,特意避开臂章。
言谕镇定的说:“窗户没关,我去关窗户。”
阿加沙误以为言谕是想逃避面对他的告白,并没有逼的太紧,说了声好啊,大手按住摇摇椅让言谕站起来。
言谕的双脚终于落在地面上了,拿过拐杖,一瘸一拐地径直走到窗帘后去“关窗”。
言谕有意地拧过头,余光瞥到一言不发的伊黎塞纳,本以为他会一直冷静下去,谁知道,伊黎塞纳故意撞倒了窗子上的水杯,眼睁睁地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