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谕无数品格中有那么一个是任何虫都无法比拟的——责任感。他性格里强大的领袖力让所有雄虫甘愿俯首称臣,只要是对上他乌黑莹润的桃花眼,没有一只雄虫忍心对他说不。
可是伊黎塞纳直勾勾地看着他,素来冷峻的脸浮上一层不舍得。
舍不得。
言谕轻声说:“不要违背我的命令,伊黎塞纳,否则,哪怕是你,我也不会饶恕。”
尚且年少的冕下言语温柔,却饱含着无尽的力量。
伊黎塞纳深深的望着他,那双眼,那双唇,无一不在散发着美丽的气息,让他为之动容,心甘情愿。
“是,冕下……”
言谕伸出手,闭上眼睛。
伊黎塞纳用针尖,缓缓刺破了虫母纤薄白皙的皮肤,扎进青紫色的血管里。
一瞬间的疼痛让言谕咬住了舌尖,隐忍着不出声,纤长的睫毛半遮住瞳孔,眼底积蓄了一层薄薄的水花。
伊黎塞纳望着他,轻柔的擦去他眼角的泪水,低声哄他,“乖乖,不疼了,不疼了……你别哭……”
言谕下意识用脸颊贴了贴他的掌心,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伊黎塞纳的手指已经在温柔的顺着他的后颈。
这种亲密已经深深印刻在骨子里了,他和伊黎塞纳一起长大,曾经抱在一起入眠的寒冷夜晚,是伊黎塞纳点燃精神力温暖他,然后紧紧把他抱在怀里。
言谕几乎习惯了这种温柔,这让他想到一些温暖的东西,太阳,暖风,春天里盛开的花。
他无法对伊黎塞纳产生性别意识。
言谕垂下眼睫毛,将脑海里陌生的思绪抹去,静静地看着血珠从手臂上冒出来,快速用衣角擦掉。
“等等。”伊黎塞纳拿着创口贴,贴在他的针孔上,柔柔的语气恳求着说,“不要流血,你的血,太过于吸引虫族了,不要这样。”
言谕安慰的拍拍他的
()手(),让他把创可贴轻轻贴在自己的手臂上?()?[(),“别担心我。”
那片被针扎过的皮肤很快就泛起了青色,虫母的肤质娇嫩的很,和雄虫不一样,只要用力去掐言谕光裸着的皮肤,那里都会泛出一大片青色和红色。
言谕不以为意,按住创口贴,重新望向联赛场。
赛场上的同学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深陷一场战斗,原因很简单,言谕他们站在赛场海拔的至高点上,视野最为开阔。
而结束联赛战斗,成为言谕目前最大的目标。
半山腰,互相打斗的两台机甲有一台占据上风,第二军校的学生砍红了眼,机甲臂上内置的激光刀落下的一瞬间,言谕抬臂挡住他的攻击。
“赛场禁止使用激光刀,你没看战场守则吗?”
言谕的声音很冷淡,却带着帝王的胁迫力,无声的催动精神力,对方犹如遭雷狠狠压制住的塔,疯症一样挣扎起来。
附近第二军校的学生全都展现出了虫型,抛弃机甲作战,顿时整个赛场变为虫族的斗兽场。
言谕意识到,不要激发敌方的最后一根稻草,否则会让第二军校做困兽之争,督查组就在一公里外的天空上,慕斯他们很快就会来。
看这发疯的架势,就算慕斯来了也绝对束手无策。
“冕下,让我来吧。”
伊黎塞纳缓缓走过来,悄无声息地改变了称呼,
“对方是一条蜈蚣,您看,他跳下了机甲,机甲只能和机甲对战,虫型才能和虫型对战,我们不能违抗规则。”
“伊黎塞纳,”言谕看见他愈发蓝的眼眸,说,“停下,我没有让你自作主张。”
少年帝王身披黑色的披风,脸上下颌处有一条隐隐约约的黄金虫纹,盛开了花瓣,抵在他下颌角上,荼靡生香,缱绻温柔。
然,荆棘藤围绕着玫瑰花,不怒自威。
伊黎塞纳回过头,巨型的蜂类触肢团起来阻隔言谕的脚步,它们翻涌卷动着,在虫母的周围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