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恬生来便不爱笑,只是她此时难得地笑了,像入宫时一般笑得温婉端庄。
宁幼仪从宁幼清的牢笼中前一脚踏出了脚步时,薛婉恬后一脚便走了进去。
地牢里暗无天日,干草堆也显得潮湿。
薛婉恬不知道是迁怒,还是恨,她看着侍卫亲手掐死了宁幼清,才感觉一直凝滞的呼吸顺畅了起来。
可是在她身上动了小心思的人很多,好像杀也杀不尽似的,宁幼清死了,成王的侧妃柳依依便攀附了上来。
更有成王一府的莺莺燕燕。
被柳依依下药醒来的那一晚,是薛婉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落泪。
宁幼仪在她的床榻前,面色红润,好似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也从来不曾添几分烦恼。
薛婉恬心想,自己应该去妒忌吗?
只是好像她从来就是一无所有,家族视她为棋子,丈夫视她为权势。
难得有一个人把她放在心上呢,救回了她一命。
既然阎王不收她薛婉恬的命,她就要去索别人的命了。
宁幼仪走后,薛婉恬就拖着病榻起身。
她一刻没有停留,亦没有寻任何的借口。
只安静淡然地站在柳依依的床边,亲眼看着她被灌下一碗红花。
“想生长子是不是?”她的表情一向冷,只好似如常地问着柳依依。
鲜红的血从柳依依的口中喷出,干净的被褥也被下身流出的血脏污。
“一个、都别想生。”
病来的憔悴苍白还在薛婉恬的脸上,只是她从未笑得如此开怀。
“肚子空空,是半点机会也无啊。”
她说话总是这么浅淡,只有些微一些冷漠能从她的双眼中窥到情绪。
柳依依腹痛难忍,痛苦地哀嚎着。薛婉恬转身离开,“侧妃误食发物,就不必劳烦府医了。”
柳依依彻底从成王府沉淀下去,不过薛婉恬也顾不上她了。
钟珩与宁幼仪都离开了京城,薛婉恬暗中周旋。
倒是并没有什么理由,只是薛婉恬知道薛家站队成王迟早逃不过衰败的命运。
作为他的枕边人,薛婉恬知道这是一个多窝囊的人。
泛滥又多情,保不下一个宁幼清,也保不下一个柳依依。
势必也保不下他口中的江山。
她杀死一个又一个府中的女人,几年来没有让一个孩子诞生。
只是最后才恍然,原来她也生不了。
以为成王愚蠢,却不知道他已经早早喂下了她一剂绝育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