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君夫人曼声叫她。
时聆哈欠还没打完,被她这么一叫,她打了个激灵,硬着头皮上前:“夫人。”
君夫人把她拉到身边,又将铜镜举在她面前,嘲笑道:“小十,你这头发,怎么这么歪啊。”
平日在魍离山,时聆的头发都是阮娘弄的,如今却要自己动手,她只能照着别的丫头的发型,胡乱整了一通。
对着铜镜,时聆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有多奇怪,两个发髻,一边盘在耳朵处,另一边快要盘到头顶。
“哎呀。”君夫人拽了拽她的小揪,尽力憋着笑,“还挺好玩的。”
叙儿也捂着嘴偷笑起来,时聆脸一红,抬手捂住两个小髻。
君夫人将时聆抱在腿上,把她那乱七八糟的头发拆了,用木梳蘸着桂花油慢慢梳着,先将长发平分成两股,再盘至于头顶两侧。
看上去有些寡淡,君夫人挑了枝简单的珠花点缀,她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她将时聆放在地上,眼里透露着温柔:“去玩吧。”
“啊?”时聆有些吃惊,她还什么都没干呢。
“没事了,去玩吧。”君夫人又重复了一遍,“叙儿,你看着她点。”
叙儿朗声应道:“是。”
出去之后,叙儿牵着她的手,高兴道:“看来夫人很喜欢你呢。”
时聆还是不太相信:“这就走了?”
“对呀。”叙儿解释道,“君府就是这样,事情不多,干完就能做自己的事,也不会去苛责下人,所以说君家人都是菩萨心肠呢。”
时聆不禁感叹,这君府真是有钱啊,能养得起这么多人。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人影,飞快地钻入草丛中,发出簌簌的声音。
时聆上前几步,拨开草丛,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冷着脸道:“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干什么?”
季陈辞冷哼一声:“这你得问那位君公子。”
君风?时聆有些吃惊。
叙儿走上前来看了两眼:“这位是?”
时聆又把草盖了回去:“是我兄长,他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季陈辞:“……”
闭嘴吧你。
“啊,原来是这样。”叙儿深信不疑,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君风说,我这个子,既不能帮他穿衣服,也不能护送他上学堂。”季陈辞面无表情,“所以他让我跑快点,给他当练弓的准头。”
时聆托着脸,表情浮夸:“哇!那你好可怜哦。”
“大公子确实喜欢这样。”叙儿想了想道,“他有时候会在院子里放些小动物,比如麻雀或是兔子什么的,然后用弹弓弹它们,如果一时找不到这些,就会让小厮跑起来让他弹。”
时聆闻言皱了皱眉:“万一弄伤人怎么办?”
叙儿喟然道:“公子能从人牙子手中救下这么多孩童,多亏那一手弹弓,大家都是被公子救下来的,就算受伤也不会抱怨。”
时聆心里却有些疑问,君风此人,真有传言中说得那么良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