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姝默默收回手,他还要靠一号给他处理自毁的装置,要是把他打坏了怎么办。
而且这也说不上完全是一号的过错,不管怎么防,异常仿生人都会找到机会接近他。
一号也没办法也没有这个义务把他二十四小时绑在裤腰上。
“我没事了。”
一号仔细检查了费姝的身体,发现除了一些皮外伤,的确没有其他的伤痕,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一点。
但眸色仍然深沉。
他的神情非常紧绷。
费姝副本结束的空隙曾经临时抱佛脚,学过一点神态代表的情绪。
一号这是非常典型的痛苦和自责。
费姝想起刚才那个异常仿生人的话:“你知道二号吗,刚才那个异常仿生人称呼自己为二号。”
一号拧眉,摇头:“没有什么二号,我接触过的机器人并没有这个称呼。”
费姝不相信:“这是它亲口对我说的,而且你叫一号,小电饭煲是三号,那中间的二号呢?”
一号怔忪:“三号的名字是我随口起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或代表着什么排名。”
一号抿唇补充:“我也从来没有制造过名字为二号的机器人。”
都到这个时候了,一号应该不至于骗他。
费姝唇色苍白:“可是它说自己是二号,这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一号摇头:“我不清楚,它的行为难以被我捕捉和预测。”
这对在数据世界几乎无所不能的一号来说是极度糟糕和反常的一件事。
那只自称“二号”的异常仿生人是恶劣又挑衅的。
它来去自如,会在他的通讯桌上留下讯息,会在实验台旁留下挑衅的文字。
它在质疑一号所做这一切的意义。
机器和其他仿生人在他的保护下活下来了,然后呢?
它们找不到生存的依托,日复一日的生活让它们迟钝,直至静默。
就算战争胜利,因为初始设置,机器人们也不会拥有美好的未来。
一号付出的所有最后也会变成一堆生锈的黄沙。
那还不如在一开始就陷入自如的混沌当中。
二号携带的异常数据代表着另外一种极端——让机器人“没有痛苦”地离去。
一号从来没有反驳过。
他每次醒来看见那些讯息后,只是沉默地将它们丢进加密箱中。
随后反追踪异常仿生人的讯息。
一如既往的失败。
一号会在窗台前站一会儿,在太阳跃出地平线那一刻,像往常一样前往人类和机器的第一战线。
即使他已经很久没有正经休息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