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一遍:“是什么?”
“是你,”她几乎被他迷惑了,“可是……”
他打断:“没有可是。我三十多岁,人就一辈子,再一犹豫,又过三十多年,还剩什么?你能不能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怎么评价你?能不能在面对我的时候忘掉那些原则?”
苏沫忍不住慢慢道:“有些人在关键时候就会缺乏原则,心慈手软,最后被打回原型,这是你说的。”
他一愣:“你怎么就这么听话呢,当我说的都是混账话行吗?”他顿一顿,又道,“请你不要放弃得太轻易,再给我一个机会,也许能一起走完后面的三十多年,也许不能,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总归要试一下,对不对?”
苏沫捂着嘴,眼泪掉下来。
“不要哭,听见你哭我车都开不好,”又是数条短信进来,电话提示音又响,王居安担心公司有要紧事,叹了口气:“愿意等我么?”
很久,她轻轻“嗯”了一声。
他心满意足地收线,低头看手机,几个电话都是王思危打来,他直接拨回去骂:“你他妈又瞎折腾什么,上次的事我要是查清楚了我饶不了你……”
王思危连声道:“哥啊,我早说了不是我,你要我说多少遍才相信?要是我去捅这娄子,我还会特地等着被你骂?”
王居安气不顺:“说,什么事?”
王思危道:“尚淳好像要跑路了。”
“说清楚点!”
王思危道:“他好像还有什么把柄在姓苏的手上,昨天喝多了,我听他跟人打电话,买了张不知是去哪个小国家的机票。又说等风头过去,再找个人办了她解气。”
王居安听得方向盘一歪,骂:“他有病,现在网上都是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还想翻身?”
“一边安排跑路,一边还想着买凶杀人,是他的风格。”
王居安忽然没了头绪,车停路边,给人打电话说:“你先入关。”
苏沫惴惴地问:“你不来了?”
“晚一点,现在有事,”他又说,“跟着周律师,别走散了。”
他收了线。
车子前行,尚淳正窝在后座里喝着酒等消息,随意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女笑颜吟吟,漂亮极了。
他看一张骂一遍“臭□”,心里却不解恨,越发牙痒痒,忽想要是她这会儿出现在跟前,一定要给她一个大巴掌,不,是狠狠揍她一顿,揍她这张勾人的脸蛋,再给她点白粉,让她变成哈巴狗。不,都不对,应该狠狠地干她,让她哭天喊地。
尚淳这么幻想着,才稍微舒坦了点,心底却有个声音突然冒出来:她不爱你。
他被刺地一激灵,恍惚中想起莫蔚清。
莫蔚清也对他欲迎还拒,费尽心思,却充满热度,又让人了如指掌。
而钟声呢,笑也冷,哭也冷,撒娇冷,上床也冷,明明埋在火热的身体里,可心里却感受不到一丝温热,越冷淡越刺激越能迷他心智。
她是真的哪怕一丁点都不爱,等他明白过来,为时已晚。
尚淳正发疯一样删除着手机里的照片,它忽然刺耳地响起来,接通了,那边王居安开门见山:“母盘在我这里,网上只有模糊的照片,我有你的录像。”
尚淳怒道:“你想怎么样?”
王居安说:“我可以把东西给你,但这事跟苏沫没任何关系。”
尚淳顿住,嗤笑,“你有种,情种的种,你儿子像你。”
王居安咬紧齿关,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路上总有急性子的司机隔三差五的按响喇叭。
王居安仔细听了一会,笑:“你这会儿在车上,刚过铁路桥,是急着赶去机场?打算去菲律宾喂鱼,还是去叙利亚挖沙埋了自己?”
尚淳这才明了他这番电话的目的,立马撂了手机,却见路旁杀出一台车,在后面紧紧咬住。
司机也瞧见,提醒:“先生,后面那车一直跟着。”
尚淳说:“开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