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女不满起来,将他的胳膊甩了甩,还是撒娇的语气,“明明是他们这两个……”
托雷一个眼刀飞来,胡女瞬间失语,缩着肩膀低头不再说话。
周沛胥直觉眼前的男子并不简单,他眯着眼眸,将此人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偏了偏身子,递了个眼神给身后的佳人,想要问问她的意思。
有他挡在身前,沈浓绮只觉得无比安心,哪怕是刚才场面混乱,也未感觉到过一丝害怕。
她不愿在此与他们在纠缠,低声道,“罢了,再耽搁下去,谢记的卤味只怕要卖完了。”
她戴着帏帽,一袭白衣站在烛火下,虽瞧不见容颜,但身姿挺立,仪态万方,托雷不禁偏头,多看了几眼。
得了她的首肯,周沛胥这才转过身,冲着眼前的一群人道,蹙着眉头道,“你们自行离去吧,今后切莫再妄为,否则,我晏朝的律例也不是摆设。”
这句话让托雷眸中闪现了一丝戾气,又很快隐去,他瞧了眼周沛胥身后被夜风吹起的纱幔,又道,“今日我妹妹冲撞了姑娘是不对,我们亦是真心想要致歉,不知姑娘可否透露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改日,我定派人送上厚礼赔罪。”
“大可不必。只盼着你今后能好好管束好令妹,莫要让她再出来惹事生非便是了。”
这女声从纱幔后传来,如黄莺出谷,又如泉水叮咚,令人闻之神魂一振。
说罢,沈浓绮从后头扯了扯周沛胥的袖角,示意离开,周沛胥转身,这才护着她朝深巷中走去。
直到此时,托雷才从后头,瞧真切了女子的身影,尽管只是个背影,亦足够吸引眼球,勾人心魄了。
可惜,这般身姿绰约的女子,却是首辅的女人。
托雷有些忌惮地朝那白衣男子望了一眼,他自然是知道那白衣男子的身份,他不远万里自草原而来,一路长途跋涉,就是为了想要见识见识这首辅的手腕,及一探晏朝虚实。
首辅的手腕厉不厉害,托雷还没见识到,倒是先见识到了他的女人,是个颇为销魂动魄的。
无妨,那女子现在是首辅的亦无妨。待他的铁蹄踏遍晏朝上下之时,这女人,到时候自然也是他的。
思及此处,托雷毫不顾忌地,将目光投射在了女子婀娜多姿的身躯上,他贪婪地瞧着纱幔下,露出的比例近乎完美的腰臀,看一眼都觉得心痒难耐,不禁添了添下唇。
托雷正沉迷其中,蓦然察觉她身侧的白衣男子幡然回首,眼刀直直朝他劈来,眸中尽是警告与不善,这扑面而来的擎天气势,不禁令托雷心尖一颤。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又察觉到一细微的光亮迎面而来,托雷心知是暗器,可愈躲已是来不及。
“哐啷”一声,托雷头上的圆顶帽应声而落,他定睛一看,只见帽前帽后,分别有两个微小洞孔,似是被暗器贯穿而过。
托雷心中骇然,抬眼望去,只见目之所及处,早已没有了二人的身影。
勤政殿。
“嘶,你是干什么吃的?上个药手都这么重,是想疼死朕么?!”
刘元基正赤|裸着上身,趴在金丝楠木雕制的龙床上,任福海给他上药,因扯下纱布牵扯到了伤口,痛喊出了声。
自那日受了鞭刑,已经过去了许多时日,宫中的金创药又是一等一的好,按理说,刘元基身上的鞭伤理应好得差不多了,可奈何周沛胥下手太重,所以知道现在,刘元基背上的鞭伤都还在渗血。
刘元基一面疼得龇牙咧嘴,一面痛骂道,“待朕好转,能执掌政权之后,朕定要将顺国公府夷为平地!”
这些话语,在勤政殿几乎每个时辰都会出现一次,福海早已见怪不怪了,他只专心地轻柔揭开手中的纱布,免得又要被训斥。
刘元基不禁想到,“你说朕遭了这番罪,今后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
“皇上莫要忧心。先帝当时定下训诫之法时就有考量过,抽军棍,或者打板子,实施起来若一个不慎,大多都会留下内伤,这抽鞭子只伤皮肉,不会对皇上的龙体有碍的。”
听到这句,刘元基才放了心,又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外头怎么闹哄哄的?”
“回皇上的话,今日乃是春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