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好似睡了很久很久,她想睁开眼,可怎么都无法醒来,周身也冷极了!
还有清君,红药撑着身子,远离她身旁的男子,“你不是清君,你又是谁?你们为何会来药谷?清君呢?韶拂呢?”
红药一连问了好多问题,南宫辞挣扎了半天,才狠心将话道了出来,“清君公子和你不知所踪,如今距当时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了!”
“什么?!”
红药不敢相信,她明明只是睡了一觉,为何会这么久,两百年,她若是人,都够投胎好几回了!
定了定神,红药又道,“你怎会知晓清君和我,你又是谁?”
“在下南宫辞,先祖南宫逸,与姑娘你相识。”
没想到是南宫公子的后人,红药叹了口气,“那你们找到这里,意欲作何?若我没猜错,这里是墓室吧!”
只有墓室会这般的阴冷,仿佛能透入人的骨子一般。
众人谁都不想言自己意欲作何,还是红药笑了一声,将话说出了口,“若是想求金银珠宝,你们拿去即可。我给你们一个时辰,能拿多少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她轻声道,“一个时辰后,我便封了这座墓室。”
刚刚她退后之时,摸到了手下的机关,清君当年能瞒着她不告而别,定是将她托付给了韶拂。韶拂是何身份,她不知道,可依韶拂的性子,必定会以防万一,将机关置于她身侧。
只没想到她运气那般好罢了!
“楚姑娘——”凤桓麓有些着急,“那你不出去吗?”
红药摇了摇头,将口中又一次泛起的鲜血吞下。她不会离开,病本就入膏肓,又经历了这么久,她活不了几个时辰。
“楚姑娘,可否将你身上佩戴的玉佩扔过来?”
稍显苍老的声音而起,南宫辞闻此,气急败坏的瞪着仆人。
红药一愣,没想到南宫辞来的目的如是。摸索到挂在腰间那块陌生的玉佩,红药将玉佩解下来递给她身旁的洛筠,“劳烦公子了!”
莲花挡住了玉床上躺下去的美人,有人终于清醒过来,见痴痴愣愣的同伴仍没反应,还不肯离去,他们只得拼命将人拖走。
再不走就没命了!!!
一箱又一箱的珠宝被人抬走,凤桓麓望了望不远处,丧气道,“神医,咱们走吧!”
“凤公子先行吧!”
洛筠冰冷的面容上难得露出了笑意,“我还有一事未了,马上就来。”
凤桓麓被下属带着离去,等他们离开地面的瞬间,不远处地动山摇,刚刚的一切都如梦一般。有人喊了一声,“神医没出来!!!”
众人慌乱无比,却也无可奈何,因为谁也去不到那处地方了!而那片莲花湖里,望着躺于他怀中已经昏迷的人,洛筠的眸子亦渐渐合上。
平生二十载,他望着她的画卷长大。幼时只觉得她美如仙子,等他渐渐年少,日日望着她,他的心里眼里便都是她。
可她只是画中人,他觉得自己的念想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如今他好不容易瞧见活生生的她了,他怎会再离开她,这处冰冷的墓室,他愿意同她一处深眠。
窒息的感觉传来,洛筠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他师父讲的那个故事。
他们天医一脉一分为二,一派擅医,一派擅毒。他师祖当时救了一位女子,那女子容颜清秀,却死命缠着他,说她知晓天医一派可以换脸,她想换一副绝美的容貌。
师祖当时开口拒绝了,可她竟将意欲换上的那张容颜画了下来,她道,她有一块玉佩,加上这幅画,她只求一张美人面,不然她宁愿去死。
医者仁心。师祖当时不忍,答应了她。可画上的女子美貌在皮,更在骨。女子换上的那张美人面,只六成相似,却已是绝美,她心满意足的离开,师祖常年避世,答应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可没几年,师祖又救了一个姑娘。那姑娘也很美,可师祖一眼就瞧出,她的那张美人面,也是假的。
姑娘笑着认同了此事,她道,她的面容是清君公子换的。能帮小姐报仇,她愿意如此,如今容国已灭,她已心无牵挂。
后来,不知她怎的瞧见了那副画,她当时便哭了,喃喃道,那就是她家小姐,那就是她家小姐。
师祖这才知,画上的女子姓楚名红药。
后来,故事一代又一代传了下去,他们这一派,人人都爱惜极了那副画。
有人痴恋终生,坚守仁心。有人一生浑噩,却只为将那张容颜再现出来,心愿未了不说,反倒惹得世间动荡,妖女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