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埋骨地里,万鬼狂舞着,哪怕此时是正午,上方被阴阳术士的阴阳符镇压着,也阻挡不了他们想要报仇的心思。
“佰修,放开我吧!”
示意佰修将她放开,红药一步一步的向前而去,在即将进入万骨窟前,她回头望去,站在她身后的佰修早已泪流满面。
“不要去不可以吗?”
跨步向前,佰修紧紧的抱住红药,他喃喃道,“我不想你去,不想你丢下我,我不想失去你。”
伸手拍了拍佰修的背,红药笑了笑,她道,“佰修,不要哭,能用这副已死之身做些事,我已经很开心了,你知道的,若是无人去,这里整个地方不日就会变成死地,万鬼齐出日,世人危矣。”
“不——”佰修一个劲的摇头,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那么多道士,为何他们不去,偏偏你要去,我不过想完整的留下你,也不可以吗?不可以吗?”
红药没有回答他,她伸手将人推开,转身入了万骨窟。阴阳符纸碎裂,阴气在瞬间涌动,活了起来,佰修想跟着红药一同进入,却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红药——”
男子失了力,跪在地上,悲痛的声音响彻半空,万骨窟里,一个又一个的鬼魂没有了禁锢,接二连三的朝外面而去。
万鬼出,哀嚎起。
血涌仇当解。
二十万万骨窟的亡灵于一夜消失,困扰华夏万千道士的事就这样解决了,却无人知道是谁做的。
同日,华夏各大报刊纷纷发报,倭国驻扎在东北的士兵一夜之间,全数死亡,几乎没有人活着,华夏各界人士纷纷为此祝贺。
可却无人知道这事是怎么发生的,民间众说纷纭,是被他们害死的那些鬼魂回来复仇了!
一年又一年,直到华夏新政府成立,科学无鬼神论传开,这庄事,也就成了华夏历史上最大的一桩奇事。
却说佰修,鬼魂散尽之后,他在万骨窟前站了整整七日,方才恢复神智。
眼前风清月明,哪里见的到当初的丝毫阴气,被早就填上的万鬼窟,放眼望去一片平坦,唯独不见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扯动冻得僵硬的脸颊,佰修轻声呢喃,不知说给谁听。
他道,“红药,你等着我,等我完成你的心愿,我便来陪你。”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
宁一打记事起,便只知母亲,不知父亲。他家境贫寒,母亲为了供他上学,每日辛勤劳作,早出晚归。年岁不到三十,却早已有了根根白发。
他清楚的记得小时候,每当他问他爹在哪儿时,母亲便会抱着他哭,次数多了,他也便不再问了。
最近母亲病了,可她却不肯吃药,他知道母亲无数次在夜里偷偷咳嗽,就怕让他知道。
他劝过母亲,可母亲对他说,家里没钱了!她这不过是小问题,时间久了就好了。
他知道母亲在骗他,他小时候见过母亲打开过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根非常好看的玉簪子,玉簪子上,则挂着明珠。
他长那么大,还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簪子,他知道那个很值钱。
他已经不去学校很久了了,他偷偷去外面做工,可他年岁太小了,黑心的老板总是少给他钱,他攒的那些,根本不够母亲的药钱。他只好将母亲的簪子偷出来,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什么都没有,就只有母亲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奔跑的宁一穿过人流,在拐口处撞到了人,连连道歉后,他顾不得看撞到了何人,就撒腿准备跑。
“小少年,你这么着急做何去?”伸手挡住少年,俊秀的男子开口,“撞到我了但是没事,可你这么莽撞,要撞到个年纪大的,那怎么办?”
“你……”宁一看着挡住他的男人,后了退两步防备问道,“你不会想找我赔偿吧,我可告诉你,我没钱。”
男子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脑袋,“你想多了。”
倏地,男子转移话题,他问少年,“小少年,你可知你姓什么?”
“我还能姓什么?我自然是姓宁了!”瞥了男人一眼,宁一嘲笑道,“我不知道我姓什么,难道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了。”望着宁一,男子轻声道,“宁非你本姓,你本家为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