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好无能为力,她最清楚江河的心里藏着多少苦楚和怨恨,只好看向章雨泽,让他来解决。
章雨泽走过来,先喊了声妈,而后将她拉去自己身后,沉了沉气,皱起了眉:“江河,姥爷平时最疼你,现在你当着姥爷的面这样,你觉得合适吗?你心里再怨再恨,也不能不顾及姥爷吧?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你忘记姥爷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吗?他都原谅妈妈了,咱们就不要再死磕了。哥理解你,我们不求你原谅妈,但是,不要赶她走,好吗?”
……
江河咽了下嗓子,目光落在了姥爷的遗像上面,老人笑容可掬,江河却在姥爷眼里看出了一丝苦楚。
这二十几年来,姥爷对他一直爱护有加,从没有因为他是私生子,而对他有过任何偏见。
姥爷不单单只是帮自己抹平伤口,更多的,是想帮江依兰还债,想把她欠自己的,加倍的替她还回来。
江河烦躁的单手插进头发揉了揉,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淡声道:“好,我听你的。”
说完,他转身要走,经过江依兰时,他停下脚步,侧过目光盯着她平静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而后拉起赵若溪便出了门。
江依兰长长吐了口气,只要儿子不撵自己走,她总有机会解释清楚这一切。
之后,她跪在江富国的骨灰前哭的撕心裂肺,把这二十几年来对父亲的亏欠和不孝通通发泄出来。
她知道,一切都晚了,但是,她不会再走,会照顾好一双儿女,会承担起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她选择为他们扛下未来的所有。
江河一路拉着赵若溪朝着一个方向走,赵若溪也算不清自己跟着他过了多少门厅,走了多少条回廊,这才被带到一片空旷地,面前是一大片人造湖,湖水长时间未打理,早已落满了残枝败叶。
没等赵若溪反应,江河突然转身抱住她,整张脸埋进她的颈窝里终于哭出了声,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男人在她面前毫无遮拦,放下一切所谓的尊严,将全部的软弱给了她。
赵若溪此时顾不上有其他什么体会,只想在这一刻和他感同身受。
她一句话也不讲,静静地抱着他,在他头发上抚摸着,告诉他,别怕,我在。
晚上,任真翻来覆去睡不着,起床披了件外套跑去门外走廊上坐着。
她终究还是回来了,回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古镇。
回到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大宅子。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心愿所尝,与他们重逢,与吕丛相爱,却还是逃不过生离死别的噩梦。
然而这一切的发生,不是自然,不是偶然,是一场预谋已久的精心策划,是她们处心积虑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导致的恶果。
瑾和的夜依旧那么的凉,人却意外地清醒了。
“任真。”
吕丛也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看见她一个人小小一只缩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任真回神看过去,起身站在原地,看着吕丛忍不住的鼻子一酸。
吕丛疾步过来将她抱住:“没事,没事了。”
男人用尽全力想要给她安全感。
“吕丛。”她抽泣着抬起头,目光异常坚定:“这一次我不想再妥协,不想再做老好人。”
吕丛没明白她的意思,“嗯?”了一声。
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十分冷静的说:“做了坏事,就应该受到惩罚。”
吕丛紧皱的眉眼瞬间变得柔和,他稍稍俯身握着她的脖子,极为肯定道:“一定,一定要让他们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