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瑾凌摇头,“我没事。”他说着看向另一边的太子府侍卫,罗云正朝他走来。
“我们刚看到太子殿下进去了。”尚小霜说。
“尚少爷。”罗云行了一礼。
“嗯,怎么样?太子见到六皇子了吗?”
罗云点头,“自然,宫里头虽然有点困难,不过在宫外,殿下想见一个人还没有见不到的。”
刘珂第一次跟顺帝单独吃顿饭,这估计能载入史册。
御膳房卯足了劲,整出了一桌山珍海味,足足八十多道菜,摆了长长一桌,就这父子俩享用。
他们面对面,顺帝年老胃口不大好,但是看刘珂一张臭脸,却难得心情愉悦,胃口大开,“怎么,这菜品不合太子口味?”
边上的太监听着,心中猛然一跳,生怕太子一句话就让御膳房上下倒霉。
“您多虑了,就是龙肝凤髓放在儿臣面前,也实难下咽。”刘珂说着拿起筷子,一副很勉强的模样,接着一顿,看向对面,“父皇,这话听着是不是很顺心,能多吃两碗饭?”
刘珂这张嘴,就是现在都不知道老实,服个软。
顺帝冷冷一笑,没管他。
皇帝吃饭,专有一名试菜太监伺候在一旁哦,替他试吃菜品,无事之后才敢将菜送到皇帝面前。
刘珂见他一副生怕被毒死的模样,心下一哂,便朝竺元风道:“竺公公,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帮孤试试菜。”
这种要求,竺元风权当没听见。
顺帝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太子,莫要得寸进尺。”
“父皇,儿臣也怕死啊。”
顺帝突然有些后悔跟刘珂一同用饭,口无遮拦地简直令他倒胃口。
他的眼睛眯起来,面露不悦,“看来得把尚瑾凌叫回来给你布菜,才能堵上你的嘴。”
尚瑾凌就是个死穴,一戳一个准,刘珂顿时闭嘴,“那不必,来,儿臣敬您一杯。”
顺帝看着举在面前的酒杯,后者一脸笑吟吟,最终给了点面子,抬起来一碰。
美酒下肚,顺帝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慈爱道:“珂儿,过了朕千秋,不如就回雍凉吧。”
刘珂喝酒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惊奇地看着这老东西,“您酒量是不是不太行,晕了?”
“看来你是不同意了。”
“太子之位儿臣自诩坐得还算稳当,不打算让贤。”刘珂淡声回答,“大白天的,父皇还是少做梦。”
顺帝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堂堂太子,为了一个男人冒天下大不韪,枉顾人伦,这丑闻宣扬出去,后果如何,无需朕多言吧?”见刘珂嘴角勾起讥笑,不得其开口又加了一句,“当然,珂儿你向来不当回事,犯再大的错旁人也不敢当面对着太子,但是另一个呢?蛊惑储君,绝其子嗣,可与祸国并论,朕就是赐尚瑾凌死罪,全天下怕也得叫好。”
刘珂的眼神慢慢阴沉下来,俊逸的脸庞下颌绷紧,修长的手指捏住酒杯,仿佛正在隐忍。
见此,顺帝心中越发畅快,而脸上的表情则更加和蔼可亲,循循善诱:“老七,听话,只要你肯回雍凉,你与他之事朕可以当做不知道,你们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顺帝的目光紧紧盯着刘珂,想见他不甘,更想看他失态,若是能够动手,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后者绷到极致,反而笑起来,他将杯中的酒一口仰尽,对着皇帝站起来,“以父皇您肮脏的手段,把柄落在你手里,还有安生的一天吗?儿臣若是答应,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你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或者让尚瑾凌去死,倒也是个法子,只要太子舍得。”顺帝问。
刘珂嗤了嗤,“既是丑闻,迟早有大白天下的一天。凌凌说过,既然遮盖不了,那就用更大的丑闻来引人注目。父皇,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论荒唐,儿子是再怎么学都学不来您的一分一毫。我和凌凌至少两情相悦,可您……”他呵呵一笑,忽然提高音量,指着顺帝道,“可大顺皇帝却是能逼奸世家嫡长子,辱其至死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