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夏油老师给我演示了一件事情,发尾打湿了,我想先扎起来,但是皮筋还在你手上。”
五条悟低头看手腕,的确,之前他顺手就把皮筋套到了自己手上。
沙条爱歌继续说:“夏油老师随身带着皮筋,就开始帮我扎头发。”
五条悟:“……”
听着还挺有逻辑?问题就在于夏油杰为什么要回来进行一场会把人头发打湿的表演?诅咒师现在都这么嚣张吗?他还记得自己在这里干了些什么破事吗?
这合理吗?
作为五条悟所承认的唯一的挚友,夏油杰在某个层面来讲真的和他心有灵犀,比如说现在这个五条悟并不想心有灵犀的场面——
“这很合理,不仅合理,或许你还得感谢我,悟。”
这句话结束之后,五条悟走了进来,顺手关掉了门。
门口离沙条爱歌的距离对他来说也就是两步的事情,当彻底居高临下后,他原地盘腿坐下,和沙条爱歌面对面离得很近——离爱歌身后的夏油杰也很近。
“说说看,我听着呢。”显然,这个语气是对着夏油杰说的。
但就跟家入硝子完全不把他的低气压当回事一样,夏油杰也完全忽视了他每个字里都塞满了的威胁。
其实在这之前,夏油杰认为五条悟身上的“人味”还要少一点才对,是流血和落泪都出于自我意志,而不是处境裹挟的,真正的完美生物。
“你也要看吗?”夏油杰给爱歌扎好头发后就收回了手,双手在袈裟交叠安放,狭长双眼拉大了他话里的不怀好意,“一定要看的话也不是不行。”
没等五条悟回答,夏油杰拍了拍沙条爱歌的肩膀:“沙条桑准备好了吗?”
“诶,现在吗。”爱歌挪了一下位置,原先几乎成直线的三个人变成了三角的构造,三个人中间也因此空了出来,她摸了摸扎好的头发,说,“我没问题。”
五条悟:所以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在干什么了。
房间里突兀地出现了一道裂缝,竖起的黑色裂缝里有一双畸形的眼睛,饱含着贪婪和黏稠的恶意往外窥视。
如果它的智商足够,此刻绝对不会选择出来,但不幸的是,咒灵已经无法违背咒灵操使者的意志,当夏油杰想让他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
浑身淌着水的瘫软咒灵从缝隙里爬了出来。
它黏糊糊的四肢刚刚触地,沙条爱歌手底下的黑泥瞬间弹射起来,用六眼堪堪能捕捉到的速度延展开,包裹上了咒灵。
被包裹着的东西开始在整个房间里剧烈挣扎,像是嘴一样的东西大开着,在发出声音前就被流动的黑泥堵住,只换回了更加明显的痛苦。
如果不是因为无下限术式早就被咒灵的狂野走位溅了一身水的五条悟:……
早在咒灵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夏油杰就熟练地竖起袖口,宽厚的五条袈裟挡在沙条爱歌面前,爱歌攥着夏油杰的外袍只露出一双眼,轻轻开口道:“不可以吃。”
话落的瞬间黑泥停了下来。半液态半固态的东西慢慢地从咒灵身体各个可以入侵的地方退了出来,凝结为之前的泥巴样子,在爱歌手下缩成团。
面面上保留着的液体波纹状一晃一晃,看着还挺委屈。
——第二次被喝止不让吃,这可不委屈吗。
“这不会是我们崽吧???”五条悟震惊了,“这是什么咒灵特攻效果?”
刚才那只一级咒灵就只是它的一盘菜是吗?
“它把夏油老师的咒灵吃得七七八八了,只要放出来一只它就想……”想啃两口。
五条悟:“那不挺好的吗。”他话口一转,以奇怪的角度指责起来,“它怎么还挑食,杰的咒灵都吃的话为什么不把夏油杰本人也吃了。”
“……”夏油杰略失语,“你一定要当着当事人的面这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