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殿群开始坍塌,快将人视野完全吞没的闪光将黑夜点缀为白昼,不用艾尔莎的消息就能知晓,这一场混战已经濒临尾声。
神殿里的太阳之王被切断了和御主的联系,作为正处于魔力大量消耗,并没有单独行动的从者,他很快就会重返英灵座。
而投影现世的魔力则会被灌注进大圣杯。
布伦希尔德同样。
沙条爱歌难免有些遗憾,本来将黑泥分给女武神是为了压制灵药,结果这位战场女神真的高举着□□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直到魔力彻底枯竭。
“这样也不错呢。”
布伦希尔德隐约能透过神性与人性的战争看见自己脑海中的那位英雄,□□所指是为了所爱之人,也是为了杀害所爱之人。
她最后看了一眼和英雄王对峙的白发男人,似乎也知晓了沙条爱歌会不惜做到这一步的原因。
五条悟完全没有被注视着的自觉,当战斗爆发出的身体机能带动着身体激素和大脑同调,最后衍生为单纯的触及自己能力界限的暴力试探时,所有额外的想法都从身体里离开了。
只剩下了单纯的自我感知。
是自从和伏黑甚尔那一战之后很少有过的感知,自身都化作了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代名词,世界都被抛之脑后。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深吸了一口气,顿住,然后吐了出来,感觉连带着几年的疲倦也吐了出来。
“狼狈得不行啊,你这家伙。”
五条悟抬眼看向嘴里仍然吐不出什么好话的王,难得的没有喷回去。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他比这位傲娇王要懂礼貌,在打架之后要是没能分出胜负,继续在口头上对线的话那是真的死循环了。
才不要嘞。
五条悟按着后颈,拉伸了一下肌肉:“嗨呀,这可真是了不得,放在以前这得被自卫队警告了吧。”
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对现代法制毫无同感。
五条悟也只是感叹了一下,他身处即将消散的金光中,下方是因为结界而姑且保持完好的沙条家——自从上次和吉尔伽美什切磋那么一下下结果把花园推平之后,爱歌就在结界上花了不少功夫。
沙条爱歌正站在下方安静的仰头看着他,那个小小的身影让五条悟一愣。
哎,要怎么说呢。
虽然是从小横到大的破格咒术师,好歹也是有被偏爱的自觉的。
例如小时候被家族偏爱着,高专时期虽然出了让他现在都觉得“实在可恶”的事故,但不能否认的是源于同学和老师的纵容。
虽说这里也有一点他自身肆无忌惮的因素在。
反而是高专毕业之后,更加恼人的属于成年人的烦恼一窝蜂的压下来了。
不管是御三家还是咒术总监部,总是有一些令人窝火的老东西上蹿下跳,顺带着也向同辈,以至于晚辈的方向污染。
总之,这种看似平视但是实则自上而下的兼容,似乎还是第一次。
并且属于没有让他感受到威胁的妥协。
和沙条爱歌对视了大约三秒左右,漂浮在空中的白发男人终于微笑着坠落地面。
在习惯性先自夸一波之前,他的御主就慎重其事地夸赞道:“可真是了不起啊,五条君。”
紧接着又是轻轻的一句:“这次的运动量够了吗?”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出去跑了个步,或者是和谁打了一场以友谊为最终目的的野球一样。
“差不多吧,作为剪刀石头布的预热足够了。”五条悟说,“绫香这是什么表情,可怕,真可怕。”
沙条绫香看起来是苦于自己的年龄和身体机能,不然这个时候也许已经一拳轮上来了也说不定。
“咦。”沙条爱歌突然出声,她敛下眼眸思考着什么,在犹豫后重新开口,“我得要出去一趟,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五条悟:“需要我一起吗?”
“不,不如说假设五条君一起的话会更麻烦一点。”爱歌朝他笑了一下,转而对绫香,“艾莎马上就会回来,绫香可以在这里帮忙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