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没有伸手,他只是微笑着望着那个男人。
鲜红色的围巾被那人抓住了,布料摩挲过他的脖颈,最后飘逸着尾端全数落在了那人的手中。
然后,他们的身影交错而过。
很高兴认识你,纲吉君。
再见。
太宰治闭上眼。
“咚——”
知道豆腐被捣碎后的浆体是什么样子吗?
白色的,再渗入一些血丝,泼到地上,让它四下溅射开。
就是如今的景象。
沢田纲吉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经历的多了,有的时候这些场景他都已经看麻木了。
他连与他近在咫尺的人被一枪爆开了脑袋,都可以做到眼睛不眨一下。
只是、
只是
耳畔有什么东西在吼叫。
啊,好吵。
感觉鼓膜都要被震碎了。
嗓子很痛,完全沙哑了,像是即刻就能咳出一滩血来似的。
沢田纲吉跪在地上。
他觉得身体失去了神经中枢的操控,摇摇晃晃的,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他恍惚了许久许久,直到喉咙发不出声了,肺部的空气全部消耗光了,他才意识到——
啊,原来那个在声嘶力竭呐喊着“不要死”的人,撕心裂肺地祈求着“不要死”的人,就是我自己啊。
三百余米,生命体征,肯定消失了吧。
残存在脑中为数不多的理智如此告诉着自己。
然后沢田纲吉垂着头,机械而僵硬地掏出了一个金属制的正方体小盒。
晴之焰的匣子。
为了以防自己时常陷入战斗而受伤,无论何时都会随身携带。
生命体征,肯定消失了吧。
他点燃了戒指,打开了匣子。
明黄色的温暖火焰拂过了倒在地面,已看不出原样的人。最后晴之焰飞回了匣子里,默默地关闭开口。
生命体征,肯定消失了吧。
戒指坏了,没关系,还有。
匣子又被开启了,明黄色的火焰再次飞了出来。
生命体征,肯定消失了吧。
戒指又坏了一个。
没关系,还有很多很多。
他就这么如是往复地重复着这机械的动作。
直到随身携带的戒指,全部化作了一摊细碎的黑色粉末。
“那个,沢田先生”有一名组织里的成员穿过人群,走到了沢田纲吉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