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扶殷想通了。
她费力地直起身子,低头看着身上花团锦簇的薄被。
“你醒了。”
伴随着的房门“嘎吱”的声音,大片的光从被大开的门外照射进来,隔着那一层玛瑙的帘子,折射出七彩的光辉。
“这里是哪”
洛扶殷张开嘴,发现自己声音竟然哑得不像话。
“这是我的住处,你现在在偏殿里。”
来人一袭暗红色仙鹤袍,理由是玄色的大袖衫,披散着长发,隔着帘子都能嗅到沐浴后清新的气息。
“……多谢。”
洛扶殷垂着眼帘,发现自己除了道谢,根本说不出其他的话。
楼朔月笑了笑:“该是我谢你才是。扶殷,你从来不欠任何人什么。”
“……”
“怎么了”楼朔月挑眉道。他坐到了床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说话害羞了”
洛扶殷:“……不,第一次听你这么正经地称呼我,有点不太习惯。”
“难道你更喜欢我叫你小殷儿吗”楼朔月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有这种要求,想想你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要不我大发慈悲满足一下你的愿望”
“别……”
洛扶殷叹了口气,“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还是高抬贵手饶过我吧……就当、就当全了你魔神的颜面罢。”
楼朔月面上笑意更深。
“能得你的讨饶可真不容易呢,果然你还是坦然的时候瞧上去更可爱一些。”
洛扶殷被噎了一下,觉得就照着自己这嘴皮子,怕是说半天都说不过他,倒不如做个安安静静的壁花。
楼朔月继续道:“你总是把什么都藏心里,什么都不肯说,锯嘴葫芦一样,性格又硬得像茅坑里的石头,也不知道哪来的魅力吸引了那么多的豺狼虎豹。”
洛扶殷大窘。
她对楼朔月提起的这个话题实在是无力反驳,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当初那个家伙让她凝聚成实体的时候是不是掺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才导致了她目前剪不断理还乱的桃花运。
她也实在不想在她自己的桃花运上纠结下去了,便换了个话题问楼朔月:“对了,狐焱呢”
“他带着你四伯进来了……不过,你这嘴是不是开过光你怎么就知道你四伯在外头守株待兔呢”
“开过光倒不至于,”洛扶殷微微蹙起了眉,看上去就像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新鲜的说法,“每个隐族的族人身上都会有一个印记,虽说隐族对族人采取放养政策,但也不是完全对族人不管不顾。我的路线如果反馈到隐族,有心人稍微细想之下便会发觉诸多奇怪之处,再加上我是三脉最后一个族人,就算是抱着不让三脉绝后的想法,洛族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在找到你之前其实还有诸多波折,我便让狐焱独自一个人去外头找我四伯,毕竟能够全须全尾地离开云海的人并不多,更别提还有杀阵这种东西。”
“就这么简单”楼朔月眯了眯眼睛。
“当然不止,”洛扶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我要是把我的布置全部讲给你听,你一定会不开心的,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说为好,你也不要再来问我到底隐瞒了什么,索性结果已经达到了最初的设立的目标,说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这样说的话,我倒是很怀疑我毁掉杀阵的阵眼也在你的布局之内。”
洛扶殷无语道:“我说过,我还不至于不择手段到这种程度,别把你自己的手贱推锅到我的头上,这口黑锅太大,我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