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明月又再次高悬在夜空中。
楼朔月身上封行锁的效用还没有退去,整个人除了力气上比寻常人大一些外,其他的基本上和普通人一般无二。
洛扶殷带着他躲进了一个山洞里,再用动物的粪便遮掩了一下两人身上的气味,同时借助垂挂下来的藤条挡住了偌大的洞口,这才转过身点燃了一簇篝火。
楼朔月安静地看着跳跃的火焰,一时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洛扶殷,包括她恢复了记忆之后在做什么,又为什么会对解锁之事如此精通诸如此之类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但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洛扶殷挑了挑篝火里的木柴,成功地让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了。
“我们接下来必须脱离包围圈,与狐焱在外围成功汇合,接着离开云海群岛”
“不行!”
洛扶殷蹙起了眉头:“什么?”
“你不能离开云海,”楼朔月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云海对于你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
洛扶殷没有说话了。
她戳了几下眼前的燃得正盛的木柴,似是有些失神。
“楼朔月,我很早之前就说过,对待我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及时止损,而不是泥足深陷。”
“同样的,我的路由我自己来走,不应该让他人来替我承担,这对任何人都不公平。”
楼朔月攥紧了拳头:“可是”
“我知道,不过就是一个‘死’罢了。”
洛扶殷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着释然。
“我不怕死,也不怕汲汲无名,只是怕心中有愧,无法释怀放手。”
她闭上了眼睛,继续道:“我其实是个很容易将过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的人,有的时候也会觉得活着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可时间一长,慢慢地也就想明白了——每个人作为独立的个体生存在这个世上,势必有它们自己的意义。”
“所以,我不觉得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亦或是为了追逐金钱权力互相算计有什么不对的,这些说到底都是人们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而做出的选择。我对活着没有执念,不喜欢金钱,也不喜欢权力,比起这些来,我更想知道我意义究竟在什么地方。”
楼朔月沉默不语。
半晌后,他才哑着声音道:“所以你找到了,对吗”
“不,”洛扶殷弯了弯眉眼,“我想已经完成我的意义了。我想为所有人带来一点变数,以及继续活下去的可能性。”
她转头看向了洞口,那透过层层藤蔓蔓延而来的瘴气。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组成是不完整的,它缺失了最重要的地基,随时随地都处在奔溃的边缘。正是由于缺漏,它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一直在奔溃,也一直在重组……这很不正常。”
“无序产生混乱,混乱滋生死亡,那么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灵魂又去了哪呢?”
洛扶殷那双眼睛又变成了蓝绿色泽,只是这次她的瞳孔中却出现了一圈银环,银环不停地扩散,竟使她看上去如神明降世。
楼朔月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醒一醒!”
也许是他的清喝有了效果,洛扶殷眸中的银环褪去,那双眼睛又变回了之前的蓝绿色。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