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雅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所以我们这么回去就好了?」
“准确来说,你还是先出门把食材采购了比较好,再晚些可能就要误了集市的时辰了。”
洛扶殷轻飘飘地看了她手里的竹篮子一眼。
「呀!」乌木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也是个心大的,一听对方没什么大碍后,便火急火燎地往另一个方向小跑了过去。
原地只留下了洛扶殷望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背影。
“如果已经清醒了,那就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吧?”
洛扶殷的眼神彻底地冷了下来。
她背对着倚靠在墙角的年轻男人道:“我知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字不落地都听了进去。如果你是想着我会好心收留的话,恐怕你是想多了,我还没有闲暇到了那种程度。”
男人的睫毛稍稍颤了颤。
“寒泉和火鳞不过是西京耶律皇族用来折磨俘虏的药物,反倒是这迷心丸……我不管你是在知道迷心丸的用处后故意吞食的,还是说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为人所欺骗,如今我为你解了迷心丸的药性,仅仅是出于一位医者的仁心罢了。”
洛扶殷的言下之意是,解完毒后爱去哪就去哪,别来烦她,她没必要为他的人生负责到底。
白子臣没想到自己只是寒火毒发作,竟然就在这个偏远的小城里遇见了能够准确判断出他所中之毒的人物,并且还意外得知了他所食药物的真正作用。
他眯着眼睛,总算看清眼前人的样子——那是一位容貌上日趋走向清冷精致的女性,她有着一双极其漂亮的凤眼,以至于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疏离与冷淡。
高岭之花一般的人物。
白子臣立刻在心里落下了这样的判断。
他费劲地扯了扯嘴角,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姑娘怕是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要打扰你生活的意思,事发突然,我只是”
“好奇我会怎么做是吧?”
洛扶殷打断了他的话,连头也没回。
“所以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让我先离开了吗?”她侧过身,指了指白子臣暗藏在身后的右手,“知道我为什么在人离开后才突然发作吗?就是因为知道有你这种人在,才不想污了她的眼睛。”
白子臣右手手心有一枚召唤术的法印,只要他划开掌心,让鲜血染在法印上,就能启动召唤术,让其按照他的意愿做事。
洛扶殷身为万中无一的绝脉之体,其实完全可以忽视白子臣的召唤术,甚至能用反召唤术制衡于他。
但她对于白子臣反咬一口的做法实在看不过,这才打算陪着他好好玩上一把,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黄雀。
白子臣见洛扶殷戳破了他的小动作,疑心骤起,反倒有些吃不准她还有什么后手。
“各退一步如何?”俊秀的青年低头咳嗽了一声,提议道。
“好啊。”洛扶殷语气轻飘飘地,听不出任何异样。
白子臣的手指动了动,正打算撤去正在启动的召唤术时,却发现手心的法印根本不听使唤,一直在散发着灼热的痛觉。
他随即意识到洛扶殷做了什么,便见眼前的女人冷冷地睨着他:“怎么样?马上就要被自己的术定在原地的感觉如何?”
“你怎么知道我的意愿是什么?”白子臣惊愕地看着她,“不,应该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洛扶殷的嘴角微微上扬。
“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她的语气仍然是淡而平静的那种,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染上了些许嘲弄,“说到底,不管你如何运用那个法印,只要是召唤术,对于我来说就没有任何作用。我不喜欢把事情做绝,不过半个时辰的束缚隐身罢了,算是小惩大戒。”
女人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其身形就开始在空气中渐渐消散,约莫半刻钟后,最后留给白子臣的,就只有一片安静的环境氛围。
白子臣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语道:“糟糕,这次遇到了高手,是真的玩脱了。”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像洛扶殷这样的人物愿意隐匿在秦丰城,直到过了半个月后,他又在秦丰城的街头看见正在用翻花绳这项技术逗着小女孩儿笑的洛扶殷。
白子臣:“”
他想起了半个月前这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姑娘那高冷到不能再高冷的气质,再和眼前这位温柔可心、恬静优雅的人一比较,顿时怀疑那场争锋相对只是自己在无聊时的一场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