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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淼抬眼又仔细看,才明白雷振梓为什么蹲在地上哭不站着哭。
他对面正站着个小女孩,穿着白色的小裙子,像个小天使一样,粉雕玉琢的,声音里全是好听的奶nǎi气。
她伸着嫩嫩地小白手给雷振梓擦眼泪,奶nǎi声奶nǎi气地告诉他别哭了。
雷振梓越被劝越来劲,嗷呜嗷呜地,拉着小女孩的小手絮絮叨叨爸爸以为他死了呢,还好他没死但爸爸的车死掉了
楚千淼本来想走过去凶他一顿,怨他夸大其词,误导自己,让她差点难过死。
但她看着雷振梓蹲在地上那么个哭唧唧的样儿,又觉得凶不下去了。
他也是为任炎真的挂心。
她忍不住又去看那个小女孩。
真是粉面团一样,又漂亮又可爱ài。她又伸着白嫩小手给雷振梓擦眼睛了,一边擦一边还用很无奈的语气奶nǎi声奶nǎi气地安慰着雷振梓说“求求你别哭啦,你一哭好丑呀好啦好啦,我叫你爸爸,你就别哭啦”
楚千淼看到雷振梓一呆,下一秒他一把抱住小女孩,惊喜过度到差点去世“安安,你刚才说你叫我什么”
小粉面团奶nǎi声奶nǎi气地说“我叫你爸爸呀。好啦,你可别哭啦,爸爸”
雷振梓激动得一把抱住安安,更加老泪纵横。安安小手手抱着他肩膀轻轻地拍
楚千淼在一旁看着小安安,心都软成了一片水。
她想任炎说得没错,为了能有这么个可爱ài的女儿,结婚这件事是值得考虑并提上日ri程的。
楚千淼和任炎打车回了他的家。受了一晚上的惊,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楚千淼随便煮了点面打算填饱她和任炎的肚子。
结果这胡乱煮的面倒被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味道。
吃光了面摸摸嘴,肚子已经撑了,嘴巴却还有点意犹未尽。
面就是最普通的面,她煮也是用最惯常的方法煮,所以这么好吃、吃不够的留恋感应该不是味道的关系。
这餐简单便饭的幸福感究竟来自哪里楚千淼想了想,发现这也许就是一种“家”的味道。在外面经历过一场风雨,回到家中,和家人围坐在一起,简单地吃口面,内心平静得祥和又充实。她想原来这才是幸福。
收了碗筷,楚千淼坐回到餐桌前。她和任炎都没着急回房间,他们面对面坐着消食聊天。
楚千淼问任炎,他和谭深见面以后,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任炎说“开始那些,你都已经知道了,基本就是雷振梓告诉你的那样,谭深把我骗上了高速。”他顿了顿,接着说,“谭深很讲究仪式感,他觉得他走到今天这步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他的,如果没有我,他会活得很阳光,很出色。所以他恨我,他想用我父母离世的方式,和我同归于尽,他知道我对父母的离世始终心怀愧疚,他认为这种方式的同归于尽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楚千淼听得一颗心起起落落“还好你们算运气好,没有在高速上丧命”
她说起这个来还在觉得后怕。
“但我们没死,不是因为运气好。”任炎看着她说,“是因为他过来抢方向盘的时候,我告诉他,吕律师那天找我到底因为什么事。”
任炎告诉楚千淼,那天吕律师找他,到底给了他两份什么文件一份是舅舅的第二道遗嘱,是关于家族信托的处置方案,上面写明,谭深满三十岁之后,家族信托可以取消,取消后资产分为两份,任炎谭深各一份,外婆由任炎和谭深共同照顾。
而另一份文件,是一份亲子鉴定。
那份鉴定上显示,谭深并不是舅舅的亲生儿子。
楚千淼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发表什么样的感想。
她问舅舅是什么时候知道谭深不是他亲生的
任炎告诉她“在谭深他母亲净身shēn出户以后。”
吕律师是唯一知道前后所有事情qg经过的人。
那天他把他知道的都告诉给了任炎。
那年因为任炎舅妈出轨,舅舅和她离婚,让她净身shēn出了户。
舅妈离开后,舅舅犹豫过,要不要做个亲子鉴定。但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付出的每一分感情qg都是真心的,他有些害怕,怕结果万一不是他想要的,他该怎么面对谭深今后又该怎么对待他,和他相处
所以尽管心里打着鼓,但舅舅一直拖着没去做这个亲子鉴定。
直到任炎上了高中以后,舅舅明显感觉到自己身shēn体在变差,越来越力不从心。他开始有了做好身shēn后事的打算。他找到吕律师,把财产设成了家族信托。又想了想,觉得不一定自己哪天就会过去,人活只有一次死也只有一次,活得既然不明不白,那不如死就死个明明白白。于是他狠狠心,私下里去做了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