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箫兰因出嫁前三日,秦渊彻底消失在她眼前。
大婚那日,铺张的红盖满了萧府,箫兰因只觉得刺得眼睛发疼。
她许久不见的二哥赶回了长安,亲自背着她上了花轿。
元凭封了郡王,今日过后,她不只是萧氏兰因,还是元氏的郡王妃。
但她从来不是顺从之辈。
萧兰因坐在喜床上,铺天盖地的红遮蔽了她的视线,她正忐忑着,思绪混乱地梳理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忽地门边一道巨响,她掀开盖头一看,竟是喝得烂醉的元凭滚入了新房。
他语气不清道:“萧、娘子,你怎能自己掀了盖头呢?”
萧兰因冷笑:“来人扶一扶王爷。”
她是半点也不愿意碰他的。
本来元凭还老大不乐意,但萧兰因挑选的陪嫁丫鬟皆是妩媚生香、身材袅娜的佳人,几个陪嫁一搂住元凭,他便不由衷地笑了:“王妃、好肚量。”
萧兰因吩咐过了,几个陪嫁衣着皆大胆的,勾得元凭急色鬼似的,丑态毕露。
萧兰因看得直翻白眼。
元凭好色,她来长安前便有所耳闻,元凭出征瀚海时也多有丑闻,但在她面前,还算老实,大约是端王夫妻耳提面命,他艰难地装了许久,如今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萧兰因耐着性子:“斟酒来。”
元凭醉醺醺地往萧兰因面前凑,嘟着嘴想要于她亲吻,气息喷在她面上,让她几乎作呕。
萧兰因隔着手帕将他的头推开,假笑:“王爷先喝了交杯酒,丫头们伺候您熟悉熟悉,咱们再圆房罢?”
萧兰因生得美,大红的喜服更是衬出了十足的丽色,在烛火下将元凭晃得心旌摇曳,心道对他不冷不淡的萧兰因今日怎如此温柔,他好歹记得端王妃的嘱咐,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大着舌头道:“好。”
在陪嫁的簇拥下,元凭入了浴房。
眼见终于起效,元凭晕在了浴桶中,萧兰因将身上的嫁衣除下,换了一身丫鬟的衣裳,跟在鎏婳身后,静悄悄地出了郡王府。
秦渊的宅子乃是陛下赐的,地段甚好,与郡王府离得不远,萧兰因旁敲侧击问过了,大致晓得秦渊住在何处,偷偷摸了进房。
待萧兰因将嫁衣换上,秦渊也还未回来,以至于她十分忐忑,莫不是自己寻错了房间么?
但一应陈设,又很符合秦渊的性子,她略翻了翻箱笼,寻到了秦渊惯常穿的几身衣裳,才安心坐下了。
也不知秦渊做什么去了,天都黑了许久,也不见他人影。
萧兰因一大早便被人扯起来梳妆打扮,提心吊胆过了半天,如今终于来了秦渊房中,被他的气息裹挟,等着等着,竟无比安心地睡着了。
萧兰因今日大婚,秦渊清早便去了大营,演武练武折腾到如今,手下的兵士都被他训得晕了过去。
失魂落魄地回城,城中披挂的红喜仍未卸下,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又一次深刻地提醒他,今日是什么日子。
秦渊推开房门,连烛火都没有耐心点一支,浑浑噩噩地往里走,却发现自己床上睡着个一团红火的小东西,红盖头被她睡得卷在了起来,露出了女郎精巧的下颌与娇嫩的红唇。
月色清辉,神女如许,真不是老天怜悯他,允他们在梦中相逢么?
秦渊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
定睛再看,那人却还在。
萧兰因似有感知一般,揉着眼醒了过来,终于等到心爱的郎君,她上前挂在他身上,无不委屈:“阿渊,你去哪儿了,我等你许久了。”
郎君大约刚沐浴完,身上一阵清爽的皂角味,萧兰因蹭在他颈侧,贪婪地嗅了两口,却发现郎君面颊一道明晃晃的红痕。
蹙眉问:“谁打了你。”
触感都那样明晰,柔软的、细嫩的感受,秦渊终于确定,是她。
秦渊诧异地、颤着声问:“童童,你不是……你怎会在此?”
她狡黠一笑:“我将元家的大傻子打晕了,下了药。”
秦渊来不及斥她胡闹,萧兰因便彻底让他说不出话。
女郎娇艳的唇花瓣贴在他唇边,吐气如兰:“他怎么配娶我。”
“阿渊,你才是我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