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渊从前被欺负时,萧兰因愤然无人晓得他的好,如今人人颂赞他的功绩,萧兰因又觉得不高兴了。
本是她的人,如今街边的女郎似要生吞了他。
但她心里也在欣赏郎君意气风发的俊朗模样,暗自感慨,自己眼光可真是好。
可萧兰因也只来得及在高台上与秦渊匆匆对视一眼罢了。
且不说大军回城,要事缠身,便是秦渊有心挤出时间见她,萧兰因从来不曾透露过她家住何处,从来都是她想他了,便来找军营。
所以便是思念入骨,抓心挠肝,秦渊也只能被动等待着。
可萧兰因寻不到机会去见他。
元凭被端王一道提去了瀚海,但大约是学艺不精,身上受了伤,不曾在营中,一直在府中养伤,萧夫人和端王妃通过气,晓得了这消息,一味押着箫兰因去探视,不许她去别处。
如此,直至皇帝设宴犒赏兵士,萧兰因也随着萧夫人赴宴,箫兰因和秦渊总算一道出现在一处。
可此次设宴,女宾男客分席而坐,二人始终不得见。
箫兰因假笑应付周旋,就在她思忖着如何偷偷避开去,寻个机会与秦渊见面时,忽地来了个内官,笑嘻嘻的:“陛下宣萧夫人与萧家女郎于明华宫觐见。”
端王妃明了笑笑,拍了拍萧夫人的手:“夫人快去罢,定是有好消息呢。”
箫兰因心底一沉。
端王妃有意将她指给元凭,她一直知道,但如今大庆,宣她过去,莫不是……要在大庭广众下赐婚罢?
若真是如此,她怎好当面拂了陛下与端王的意思?
她吓得手底都沁出了冷汗,脚步一拖再拖,落在萧夫人身后几步,萧夫人不耐回身问:“童童,你怎么了?”
回头见箫兰因脸色苍白如雪,萧夫人忙抓着她的手,却发现也是冰冷一片,顿时紧张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箫兰因咬唇,缓慢底点了点头:“阿娘,我头疼。”
萧夫人摸了摸她的额头,面对内官有些催促的眼神,萧夫人小声道:“就这一会,今日情形特殊,童童再忍耐一阵儿,宴席后便回府啊。”
哄小孩似的,但却逼她做不情愿的事情。
箫兰因心底翻了个白眼,点了点头,一步步踏入灯火通明的明华宫。
内官在一侧高唱:“萧夫人到!萧家女郎到!”
箫兰因便在一室瞩目中,缓缓而来,秦渊本手上捏着个金杯,一旁的归德大将军正举杯劝他:“秦老弟,你……”
少年将军面色骤然冷凝,手上的酒盏落了下来,洒在银白色衣袍上,一圈狼狈的水渍,一如他的心境。
他的童童,是安西都护府大元帅的独女,萧氏兰因。
萧家。
掌边关重兵,世代公卿的萧家,端王为元凭定下的岳家。
这样矜贵的女郎,岂是他秦渊能配得上的?
即便他脱了奴籍,攒了军功,有了官身,也不可以。
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如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