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圆,对不起。”
秦缘圆本来酸涩的心情一转,竟觉得玄迦一连串的道歉有些好笑。
她扯了扯郎君这几个月又生长了许多的头发:“我怪你什么呀?”
“毒是娘胎里带的,孩子也不是你强迫我的。”
秦缘圆拉着玄迦的手,轻轻将他的衣袖掀开,露出了郎君修长的手。
他肤白如玉,骨肉匀停,连手骨都生得十分好看,偏这样玉骨白璧似的手腕上,横着深深浅浅的伤口。
她寻药未果多时,稍有不适,玄迦便会放血喂她,及至后来,她回宫后身子渐渐虚弱,那毒性之力显露出来时,玄迦常是旧伤未好,便添新伤,所以手上皆是伤口。
秦缘圆在伤疤上轻轻摩挲。
“你千方百计替我寻药炼药,为我做了多少,我都知道。”
“若没有你,我活不到现在的。”
她抬头,爱意泛泛的眸光直直倾倒至他眼中:“我爱你。”
玄迦点了点头,又摇头,既笑,又哭。
她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玄迦。
喜怒哀乐都这样分明,满得要溢出来。
她能给的安慰便是陪伴,任由他抱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连窗外的日头都落了下去,玄迦仍紧紧地拥着她。
秦缘圆其实刚醒,意识仍涣散的,躺在他暖洋洋的胸前,未几又睡了过去,还是被他急切,又小心的声音唤醒。
“缘圆……缘圆……乖乖,你是睡过去了么?”
秦缘圆连眼都不曾打开,面颊在他胸前蹭了蹭:“夫君,我有些饿了。”
玄迦一颗心总算踏实。
刚才醒来的人儿并非幻梦。
“怨我……你且躺一会。”
他轻手轻脚地将秦缘圆放下,在她唇瓣亲了又亲,才依依不舍地离了卧房。
南星被他呵斥后,一直在外守着。
因他不喜人伺候,身边惯常服侍的便几人而已,敢随身的,也未被他屏退的,不过秦方和南星。
南星见他一脸和煦地走出来,十分讶然。
但她掩盖住了情绪,垂头行礼。
然后便听见自殿下昏迷后,时常暴躁不安的驸马爷,口气温煦道:“她醒了,说有些饿,备些容易克化的吃食端过来。”
南星愣在原处,瞪着眼闻:“殿下醒了么?”
玄迦平静地点了点头,唇角却抑制不住上扬。
“备下吃食后,传信回宫罢。”
南星激动地点了点头,猛地转头往厨房方向奔去,口中喃喃:“殿下喜欢吃碧粳粥……糖蒸酥酪……莲叶羹,都得备着才是……”
行到厨房门口,她眼中泪水决堤而出。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她家殿下那样好的人,终于迈过灾厄,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