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言后退一步,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有些重,他也不习惯和一个“陌生人”如此亲密。
丁雪柔已经超过了他的安全距离。
说实话,他真是不知道这女人是哪里来的迷之自信。
不过瞧着她这幅样子,说实话,许子言心里并无多少愤怒。
“你这幅模样……还真是可怜呢……”
可……可怜?
丁雪柔姣好的面庞一僵,她预想过许子言也许会大声斥责,或者阴阳怪气回怼她,这一句“可怜”,还真是超脱丁雪柔的预料之外。
“你说什么?”
丁雪柔面上半是不敢置信,半是对许子言“自不量力“的讥讽,在她的认知里,许子言和她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没有任何资格、任何立场来告诉丁雪柔,她才是可怜的那一个。
从小到大,作为家里的宝贝明珠,惯是听多了赞美、阿谀奉承的话,还从未有一个人用“可怜”形容过她。
丁雪柔只觉得可笑,可笑至极!
“你听得再清楚不过,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许子言背着双肩包,两手插兜,额前几缕细碎的发丝被过往的风拂起,闪着淡淡的金芒。
“你说我‘可怜‘?”
刻意在“可怜”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丁雪柔拢拢雪白的小披肩,涂着殷红如血丹蔻的指尖缓缓搭在抱着的手臂上,瞧着许子言的眼神颇为耐人寻味。
“连自己都骗的人,还不可怜?”
许子言蓦然笑了,周围的空气似都明朗些。
“连自己都骗?你是在逗我开心吗?不过……我们两个似乎还没有到可以互相开玩笑的程度,毕竟如果没有乘月哥哥的话,我瞧得见你在哪里……”
丁小姐成功化身复读机,丹凤眼上翻,陡然锐利的眸光似乎要洞穿许子言。
可许子言完全就像没有瞧见一样,神色淡然,不等丁雪柔继续说些什么,继续开口道。
“是不是玩笑,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其实揣着明白装糊涂不都一直是孙小姐吗?”
许子言浅笑,此次唤她孙小姐,着实不是为了恶心她,而是叫的多了,真的以为她就姓孙而已。
“再者,你瞧不瞧得见我,我一点儿也不在意,总不过就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丁雪柔冷笑表情已经就位,诸多挖苦贬低之词已经到了喉咙口。
可许子言继续先发制人,丝毫不留给她半分表演的机会。
“就像你说的,闲乘月和你已经认识十几年,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现在也没我什么事儿了。不过也可以理解,像他那样的人,想来也知道身边肯定不缺倒贴的人,刚好也不多你一个,如果真的可以让闲乘月回头吃你这颗老草,也算你有本事。”
双手浅浅插在裤兜里,许子言挑起唇角,笑容可掬的瞧着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失去表情管理能力的某位千金小姐。
“还有哦,不要再提醒我什么家世平庸、什么门当户对,你这颗脑袋能想到的,闲乘月又怎么会没考虑过?”
嘲讽一笑,许子言气势逼人。
“他既然敢和我领证,就说明他根本不在乎那些,其实我也不在乎。况且,就算退一万步讲,闲乘月真的需要通过什么联姻来给自己铺路,难道你就一定是最好的人选?”
丁雪柔最在乎、最为依仗的东西被许子言脸上浓重不屑深深灼伤,那一刻心底的慌乱做不得假,她甚至忘记了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