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致又很想哭,可他也不知道该哭什么,是哭自己被迫成亲,还是哭回不了家,不过他不会哭深海里那个傻子。
明致问过尚右,有没有月浮宫的人送东西来,得到的回复是没有,而且月浮宫因失去仙主而内乱了一阵,如今各宫主已重新洗牌。
“师弟,”简行止过来看明致,他看到明致的模样轻叹一口气,明致已经维持这个样子很多天了,他想上前将小白抱出来,却被明致拒绝了,看着明致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简行止道,“再过几日就是你与逸辰的道侣仪式,你该开心才是。”
明致道:“哦。”
说着,转头朝简行止意思意思扯了下嘴角,又回头继续看风景。
简行止坐在床沿,顺着明致的视线看过去,他不知道怎么劝慰明致,只得挑些顾逸辰的好话说:“其实,逸辰这孩子挺好的,满心满眼只有你,还记得吗,他是因为你才上无妄山来的,在深海之渊里也是冒着被阵法封印其中的风险将你救了出来。”
明致嘴角扯了一下,呵了一声:“那个阵法害不死人。”
“嗯?”明致的声音有点小,简行止没有听清,疑惑地看向明致。
“没有,我说恭喜师兄,如今有仙尊撑腰,你无需再为元初忧烦了,真好。”明致转头看简行止,看起来是真心实意地为他们师徒俩感到开心。
简行止面露尴尬,他想解释:“师弟,我并非顾逸辰……”
然而话还没说完,被明致打断了:“尚右师兄呢?”
自明致昏迷回山后,都是尚右在照顾,外界的很多事也都是尚右告诉他的。
简行止抿抿唇,起身告退:“二师兄应该在外面,我去叫他进来。”
“师兄慢走,不送了。”
明致说完便回头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简行止出门的时候,尚右正好推门进来,师兄弟打了个照面,皆愣了一下。
最先反应过来的尚右,他看了明致一眼,抬唇:“师弟这是奉山主的命令过来,让明师弟乖乖就范的?”
“师兄!”简行止皱眉,轻喝一声。
“难道不是吗?”尚右挑眉,笑得肆意,明媚的脸在这一刻异常耀眼,“无妄山没了阳炎君,又没了南寒君,倒出了个仙尊,厉青山现在可不得巴着顾仙尊,这可是修仙界独一樽呐。”
不等简行止回应,尚右朝身后唤道:“燕境主,你说是不是啊。”
尚右让开道来,简行止才看到,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人,正式接管了极冬之境的燕涟。
“师兄已经回到极冬境,不再是你们无妄山的人,无妄山与我们无关。”燕涟冷冷地看了简行止一眼,兀自走进屋里,与简行止擦肩而过,他停下脚步,忽而抬唇讥笑道,“不过,还请简道友代我向厉山主转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过河拆桥也请有个度。”
“不送。”又一次截了简行止的话头,尚右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眼前的尚右让简行止感到陌生,在他的印象里,被厉青山宠着长大的尚右向来唯厉青山命是从,就算厉青山的命令有不妥,他也都是先执行师命。
可现在,尚右完全站在厉青山的对立面,对着他们这一脉的明嘲暗讽,明明之前夺徒事件而闹别扭疏远的尚右在黎袖则死后有与他们和好的迹象。
简行止想不通,尚右为什么情绪反复变化如此之大。
尚右看着简行止的背影,眸色渐冷,他扶住门框,缓慢地将明致的房门关上。
“什么东西?”
明致看着燕涟递过来的东西,是一片晶莹剔透的冰晶,泛着冰蓝的光泽。
“这是寒师兄留在无妄山的宝器库的钥匙。”燕涟见明致迟迟不伸手来接,有些不耐烦,直接将冰晶往明致怀里一丢,“他曾说过这些是送予你的,而且你是他的徒弟,也该由你来继承。”
冰晶将小白砸了个半醒,眯着眼睛不爽地乱喵一通,在明致怀里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明致拿起冰晶拿起来,想起穿过来的这些年他靠着自己存钱攒灵石买铺助宝器,从没在寒漪那里得过一件宝器,他看着手里的冰晶,很快就意识到什么,突觉好笑道:“燕境主,这块冰晶一直在你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