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孟黎了,准确来说,自从她一言不发地扔下他移民国外之后,就再也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每次都是陆潇打过去,她敷衍两句就匆匆挂断,仿佛压根不在意他这个儿子。
老爷子一直在催他带人回家,可他不知道,每次一提到结婚这个词,陆潇就会条件反射地想起他父母的婚姻。
不幸,争吵,分崩离析。
这三个词是最好的描述。
从一开始就充满不幸,以至于他的童年生活贯穿了父亲的争吵和母亲的发疯,到最终看着他们分崩离析,走到尽头。
而他在这场闹剧当中,是一个无名的小配角。
他曾经以为孟黎恨陆尧山,以为自己是个可以保护她的英雄,可以带着她逃离陆尧山的控制,然而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孟黎还是妥协了。
那天以后,他更加憎恶陆尧山了,之所以会答应老爷子回来继承家业,正是因为他想把陆尧山踩在脚底。
他想在很多年后,问孟黎一句,你后悔吗?后悔嫁给他,后悔背叛和我的约定,后悔抛下我跟他去国外……
他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碰感情了,看看孟黎就知道,感情这东西碰不得。
或许是这些缺失,让他生来就不会去爱一个人。
陆潇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
枕头有些湿润,山里清新的空气透过半开的窗户飘进来。
他揉着宿醉头疼的脑袋,艰难地爬起来洗漱。
在山里度过了整个周末后,心情稍微舒坦了一点。
周一,张秘书发来消息,说是老爷子马上要回国了,打算带他去拜访个老朋友,让他准备一些适合送老教授的礼物。
陆潇一个头两个大。
他对老教授唯一的印象,就是那种卡他毕业论文的老头子。
送个毛线礼物,送他毕业论文合集吗?
他坐在办公桌前愁了半天,问朱敏:“我们公司有a大毕业的吗?那老头子是a大的教授,听说傲气得很。”
朱敏望着她列了一上午的礼物提名,忙道:“我去问问人事。”
五分钟后,她放下电话说:“陆总,我们有两个a大的员工,一个在澳洲,一个是财务新来的实习生,叫叶橙。”
陆潇:“……”
他放弃了挣扎,“叫他上来。”
叶橙刚结束为期一周的总经理办公室游,又被叫了过去。
他警惕地望着陆潇,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潇把那张纸往他面前一扔,说:“帮我挑个礼物,对方五十岁,a大教金融的教授。性格比较淡薄,不喜欢那些很俗的东西,唔,别挑洗发水,他是个秃头。”
叶橙看着清单,嘴角抽搐。
油画,水墨,雕塑……认真的吗,教金融的你送他这些干嘛?
他拿了一支笔,也没找位置坐,就着办公桌弯下腰来思索。
从陆潇的角度看去,恰好看见他微敞的衬衣领口。
叶橙皮肤比办公室的女同事还要白,一个男人竟然都没什么体毛。
衣领下露出精致的锁骨,宛如两只倒扣的小碗,锁骨下方有一颗痣,再往下透着若隐若现的淡粉……
陆潇的食指和拇指撞在一起,轻轻地搓了搓。
他盯着叶橙,突然出声道:“那天那个开宾利的,是你男朋友?”
“啊?”叶橙猝不及防,笔尖划破了纸面。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了陆总,这一定不是喜欢啦,你只是嫉妒他男朋友开宾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