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莹觉得,是时候拉开距离了。激素先褪一褪,下次再分泌,确保长效。
于是这晚电话响起,钟莹指示钟静去接:“说我出去了,他要问我去哪儿,就说不知道。”
钟静冷笑:“越来越过分,如果爸问起你和晏宇的事,我是不会替你隐瞒的。”
钟莹作无辜状:“我和晏宇哥什么事也没有,我们只是聊天。”
电话响到停止,过了几分钟又响起来,钟静不耐烦地接起:“不在!”
对方还没说话,她就把电话撂了,接着训钟莹:“还嘴硬,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钟莹摊手:“我干什么?有法律规定不可以和朋友打电话吗?”
“你是不是喜欢晏宇?”
这句迟来两年的话,终于被问出口。从她开始隔晚和晏宇煲电话粥起,钟静就在冷眼旁观,有时甚至会坐在她身边全程旁听,看她笑得花枝乱颤,听她腻得人神共愤。
训也不止训过一次,细数晏宇在校的种种“劣迹”,规劝她不要和男生聊这么久,会给人造成误解。后来又灌心灵鸡汤,说她才十八岁,当以学业为重,谈恋爱别太早,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优秀的人。
话说得很透,钟莹依然我行我素:只是在聊天,没有谈恋爱,
那副嘴脸只是在聊天,当我瞎?
钟莹已经成年,现在不谈恋爱将来还是会谈,钟静并不想过多干涉她。可是对晏宇她实在没有好印象,风头太盛,桃花太多,她们寝室就有一个女孩正在暗恋中,听说晏宇抢了人家对象,非要去经管院看看段美莲长什么样,回来一顿贬低抱怨。
可想而知,跟晏宇扯上关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眼中钉,脏水池。她怎么能让妹妹去趟这浑水?
“还没到喜欢的地步,”钟莹说,“不过晏宇哥应该挺喜欢我的。”
钟静侧目:“你哪来的自信?知道他身边有多少女孩儿吗?”
钟莹转个圈:“那些书呆子有我漂亮吗?如果我进了你们学校,校花舍我其谁也。”
常年练瑜伽,喝牛奶,半个月用光一罐润肤霜做全身护理,现在她的抽屉里还增加了洗面奶,人参膏,某宝乳蜜等化妆品。不辞劳苦的按摩,牵拉,注意咬肌均衡,练习眼神微笑,侧重全身线条塑造,还有三百六十五天的物理防晒,没有一天懈怠。
付出这么久,这么多,她不该有胸有臀腰细腿长皮肤细嫩闪亮动人吗?钟莹觉得自己都可以去参加香江小姐选美了。
“肤浅!你整天不是想着打扮就是想着发财,书读到狗肚子里了,肤浅啊!”
钟莹回以名媛制式微笑:“姐姐,腹有诗书气自华我无比赞同,但是人的追求是不同的。有的人在high层,有的人在low层,你可以根据你个人的追求来塑造人生,但你不能强迫别人和你的思想高度一致。我就愿意low,请你继续high。”
钟静完全听懂了这段话,从她怒其不争的眼神中能看出来。好在姐姐是开明进步的,丢下一句“到时候别来找我哭!”就走了,对她和晏宇是否有猫腻的追究也不了了之。
录取通知书送达的当晚,晏宇电话准时响起,还是钟静接的,还是一句“不在”把他打发了。
钟莹是真的不在家,她被李舟桥约出去了,约在家属院最东边的废弃楼房见面,也就是三年前裤子套脑袋未解之谜的发生地。
也许是李舟桥难得一见的沉郁神情打动了钟莹,她大晚上的答应跟他孤男寡女废楼相会,然而来了就后悔。
四处黑漆麻乌,满地碎砖乱瓦,蚊子像轰炸机一样在耳边嗡来嗡去,她为防止被叮已经擦了半瓶花露水,全身包裹严密,脸蛋上不免还是被咬了几个包。
“为什么要来这儿,蚊子太多了,咱们回家舒舒服服吃着冰棍聊着天不好吗?走吧走吧!”
一转身,胳膊就被拉住了:“钟莹,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一点演偶像剧的心情都没有:“打住,不管你想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李舟桥手指明显紧了一下,然后平静道:“我年底去验兵,等到了部队想和你通信,你不答应?”
“通信当然没问题。”
“如果我放假去你学校找你玩,不可以?”
“找我玩也可以。”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是你不会答应的?”
“”
读兵书了啊骚年,都学会欲扬先抑,迷惑敌人,反手一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