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方才陛下已赏赐了我许多。”
班馥见他眉眼微弯,整个人呈现酒后放松的肆意姿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喝醉了。
元君白道:“不一样,现下是孤在问你。”
“旁人不知,殿下还不知么?我那算不上救了殿下一命,顶多是帮忙挡了一下。”班馥直白诚恳地分析道,“陛下的赏赐已让我诚惶诚恐,殿下就别再拿我开玩笑了。我今夜能陪侍在殿下左右,已足够让人眼热了,可不敢再领赏。”
她努嘴示意他看,周围明里暗里扫过来的眼刀。
“那是一个阵法,你挡的那一下,将孤推向了生门。”
元君白摘了颗葡萄,慢条斯理地撕掉果皮,只留下果肉,放到面前的小碟子里。
班馥怔了下。
……他竟知道,何时知道的?
“如此,自然算是救了孤。”
元君白将小碟子推到她面前,白瓷盘里堆着晶莹剔透的果肉。
班馥下意识看向他,目光对上,他微微一笑。
“吃罢。”
总觉得身上的眼刀更多了呢。班馥抿住唇,小声说:“殿下你故意的吧?”
元君白轻笑。
班馥塞了颗葡萄果肉进嘴里,哼道:“恩将仇报。”
元君白擦了下沾了汁水的手指,煞有介事地点头:“是么。那你……”
“不过!”班馥连忙将碟子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梨涡浅笑,“小女子愿意为殿下您遮挡狂蜂浪蝶。”
元君白意味深长地嗯了一下,转眸看她:“所以,你想要什么?”
“刚才不是说了么。”班馥不甚在意地说完,顿了下,小心地瞄他一眼,“殿下,您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元君白垂眸,指尖拨弄着空酒杯。
班馥看着他因醉意上涌而泛红的耳朵,沉默:“……”
元君白倏忽抬眸,班馥飞快将头扭开,抿了抿唇,舌尖上酸甜的味道在口中绽放。
“既如此,明日你搬入抱春阁罢。”
抱春阁是元君白所住之处里面的一个小院子。
班馥“啊”了一声,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没反应过来。
她动了动唇,刚想问下为什么,元君白已是摇摇晃晃站起来。
楚越不知何时来了,连忙上前一步,将元君白扶住。
元君白懒懒道:“走了。”
班馥还仰头傻坐着。
楚越冷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手指微动,示意她快点起来。班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局促地伸出手,扶住元君白的手臂。
楚越松手,又退后一步,隐没在黑暗里。
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混着酒味萦绕在她的鼻尖,夜风分明带着凉意,班馥却莫名觉得脸颊热度在攀升,她敛了敛上扬的唇角,还是没忍住询问:“……殿下,为何突然想起来让我搬地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