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泠躬腰道:“微臣见太子妃神色也不大好,不如待微臣给太子换过药,也替你把个平安脉。”
顾意菀其实并不讨厌他,甚至对他心存感谢,只是她在他面前,就好像什么都藏不住,他能将她看透。
而她那些隐秘肮脏的事情,见不得光,顾意菀抗拒摇头,“不必了。”
陈泠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不明白明明是柔弱的小姑娘,怎么能这么固执。
顾意菀离开后直接回到了自己寝殿,她疲累之极,枕臂将身子伏在案上,出神的看着手腕上的玉镯,渐渐合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叩门声响起,顾意菀迷惘睁开眼睛,只以为来的是瑶云,抚了抚有些生凉的肩头,轻声道:“进。”
陈泠从外面走进来,顾
()意菀背对着他坐在窗前,揽着自己单薄的身子,这么冷的天窗子也不关。
他蹙眉叹了声,“见过太子妃。”
顾意菀手停在肩头,扭过身,“你怎么来了?”
陈泠走上前,放下药箱解释:“来为太子妃诊脉。”
顾意菀心下气恼,皱着眉头盯着他,“我说了不用。”
陈泠从药箱拿出搭脉枕,抬眸对上她显得有些凶的眼睛,“是太子命微臣来的。”
说罢,抬掌请她将手放上去。
顾意菀怎么没想到他还能拿太子来说话,更搞不懂他为什么非要执着给她诊治,她自己都已经不在意了。
她僵持着不动,陈泠却不想耗过去,直接抬指扣住她的腕子,语气淡淡说:“太子妃见谅,臣也是奉太子指令。”
顾意菀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火,或许是知道在他面前不需要伪装,用力把一抽手。
“小心!”
陈泠眼看着她把手挥到了桌沿,快速去抓,只扯到一抹衣袖。
嗒的一声脆响,断成两节的玉镯掉到了地上。
顾意菀呆呆看着碎裂的镯子,心也好像出现了一道裂缝,眼眸涩红。
陈泠抿唇,眼里闪过懊悔,“对不住。”
他低下身去捡,一股细微的异香引起了他的注意,是从玉镯的断裂处透出来的。
顾意菀一把抓过他手里的玉镯,咬住唇,“我说了不用你管我,你快走。”
陈泠没有回话,将握过玉镯的手放到鼻端,再抬起眼的时候,眸色又沉又厉,“这是哪里来的?”
顾意菀心头一跳,“我自己的。”
她不知道陈泠为什么忽然这么问,生怕又会被他觉察什么,背过身去送客的意思明显。
听到脚步声,她以为陈泠走了,不想他只是去关了门。
陈泠几步走回到顾意菀跟前,言辞凌厉,“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要这样胡来?”
顾意菀只觉他不可以理喻,可他接下来的话让她脚下的薄冰彻底破碎,整个人坠入深渊——
“这镯子分明是拿哀子草浸泡过,长期佩戴可致不孕,寻常女子还好些,像你这样本就有顽疾的身体,长此下去迟早会被掏空。”陈泠压着声音,又好像随时会失控。
他眼里含着斥责,更多是痛心,“你就那么不知爱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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