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虞柚幼年时候的阅读书籍,就是安家的这些家传下来的古籍资料,其中不少还是用苗文写的。
安姥姥说里面百来本书,大部分都是没用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很多还是错的假的,当个故事看看就算了。
一直以来,安虞柚也是这么一个态度对待,因为里面有些传说故事实在是过于离奇,哪怕是她也不算非常相信。
但她还是一遍遍地看过,因为她能在上面找到自己家人留下的痕迹。
安虞柚自幼无父无母,若说她对自己的生母真千金虞菲还有一些印象,能从其他苗寨村人的口中得知一些关于她的信息,甚至能根据“原著”去琢磨母亲的一些举动和片面的形象,那她对于“生父”就几乎是没有任何了解了。
实际上,她所知道的也确实非常简单,她甚至不能肯定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不是玄门中人。
他的身体很不好,体弱多病,属于天生十分虚弱的那一类,她对他的生前事迹一无所知,安姥姥也不愿多说,村人便也不会与她开口多讲。
但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他应该是个很聪明或者说很爱读书的人。
在那些枯燥的或是荒诞的或是离奇的古籍之中,有他亲手书写留下的批注或是描述,虽然以前她是真的把这些当“故事”看,但这会儿她开始怀疑了。
“名剑有灵,其主死而剑灵亡——
有主亡而剑殉,亦有主亡而剑择新主者。”
——《昆仑·剑侍》
如其所讲,安虞柚在刚刚那一瞬间,想起了她看过的那些内容。
在一本薄薄的描述昆仑的古籍中,有一个“剑侍篇目”,讲的是昆仑的守卫者和奴隶。
书里说,他们都是被特别选拔出来,有天赋的用剑的侍从,他们是昆仑的奴隶,是西王母的手下。
因为描述很少,那真的是很薄的一册子东西,纸皮子都要烂了的那种,还有缺页和破损,所以安虞柚一下真的没有想起来。
关于剑茧的描述,并不存在于书里,古籍中既没有讲剑茧是怎么来的,也没有说剑茧和所谓的昆仑剑侍有何种联系。
但她记得自己亲爹的批注,她也不确定自己这个很神秘的但十分羸弱的爹是不是乱写的,用来忽悠人的,只知道她在唯一一处提到了“剑茧”的地方写过。
那些描述与她这会儿看到的茧子略有相似,她凭借直觉说出了“剑茧”一次,于是越看越觉得这真的就是剑茧了。
“剑茧是剑侍的悲哀。”
“它既好也坏。”
“对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这件东西不仅不好还非常坏,很危险的坏。”
“它可能会夺走生命的生机,也会取回它能取回的东西。”
“若不能将其……则破坏损毁为最好的处理办法。”
“若不能怎么样?”桐梓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安虞柚很坦然地表示,“我家里的古籍和笔记里面,没有写关于怎么利用这个东西让它成为‘宝贝’而不是‘垃圾’的方法,但我个人的建议是……不要留着。”
安虞柚的话音落下,她脚边的小猫咪突然趁着她不注意,一下扑进了深坑里。
“初七!”她大惊失色。
小猫咪用一种她想象不到的决然方式,狠狠地给了这个大茧子一爪子。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似乎很坚固的茧子竟然就这么被他愣生生地抓挠出了一个大洞。
“我草!”桐梓实在没有憋住。
还不等他们说什么,茧子里面一道神秘的虚影闪过,似乎正是一把残缺的剑。
那瞬间还不等大家尽力地分辨,看清楚究竟是什么,就感觉一阵令人不安的压迫感落在身上,就好似是有什么强大的存在给予威压——好比神灵降临,但随后这种感觉只在眨眼睛就消失了。
茧子里飘出一大串的“星屑”一般的亮黑色物质,就好像是一把古朴而强大的古剑彻底碎裂,成为一大片令人心悸的碎屑,就在小猫咪的眼前随风吹散了。
“初七,你……”安虞柚喊了一声,却突然止住了话头。
她在初七的一双猫眼里,看到了十分明显的哀伤,属于人类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