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俊茂疗养对于常委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意外。卢钦民更是春风得意,来了个陈福生,少了田俊茂,对他掌权影响不大。卢钦民只是象征性的提了一嘴,田俊茂的情况,大家点头也就算是过了。“陈副县长,你往后恐怕还得多上上心,田县长不在,这工作还得有人做啊,你要是忙不过来的话,组织上可以帮帮忙。”卢钦民这话才是重点,你小子要是不识数,田俊茂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别以为有后台就能为所欲为了,整个齐口县城都是我说了算!所有人看向陈福生,大家心里清楚,在场的所有人也就陈福生是个刺头,敢跟书记硬顶。现在卢书记再次得势,不用问也知道会拿谁来立威!田俊茂已经认怂了,可这还远远不够!陈福生点头道:“卢书记说的对,我作为年轻干部,自然是是要多上上心,很多事情当仁不让。政府工作这一块,对我来说完全没问题,要是卢书记也觉得身体不适,我也可以帮忙顶一顶。”这话说的,所有人都神色一凝。这特么的是要硬刚的节奏?田俊茂才被挤兑走,你就要冲上来?这里面的火药味,傻子都能闻得出来,更何况是卢钦民?坐在角落做笔记的袁秘书此刻更是百感交集,田县长当初要是能有陈福生一半的冲劲儿,也不至于被挤兑走啊……看到陈福生淡然的样子,袁明哲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跟紧陈副县长的脚步,撸起袖子大干一场。卢钦民此刻的表情并不太好,他沉默了片刻,才挤出一丝笑容:“陈副县长年轻力盛,有这份心我很欣慰。我作为咱们县的书记,肩负着重任,再苦再累,我也得咬牙坚持,争取把咱们贫困县的标签摘下来!”所有人都知道卢钦民这回是要动真格的了。陈福生算是后起之秀,他跟卢钦民之间到底鹿死谁手,大多数人心里还是画了个问号。所以在场的多数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卢钦民也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这倒是让他颇为意外。回到办公室后,卢钦民又听说袁秘书倒戈,跑去伺候陈浮生了,更是气的摔了茶杯!“敬棠,来我办公室!”卢钦民第一反应是叫老同学过来商量对策,殊不知这位老同学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卢书记,你找我?”石敬棠看到地上的茶杯碎片,就知道卢钦民又生气了。他顺手拿起门口的扫把,把玻璃打扫了。“陈福生这小子欺人太甚,真把自己当头蒜了,竟然在常委会上挤兑我!要不是郝部长让我大局为重,我今天非得让他知道谁才是第一领导!”石敬棠一边泡茶,一边笑着道:“卢书记,你也别着急,年轻人嘛,狂妄一点也正常。这个陈福生背后有市里的领导,多少还是要给他些面子的。郝部长之前不是说了,黄强的事情下不为例。咱们可不能再用乱七八糟的手段了,不然郝部长知道惹了麻烦,恐怕就不愿意支持您了。”“我就是有所顾虑,这才没理他。不过,这气我不能白受了,他不是觉得自己很牛么,我打算给他找点硬骨头啃!”“你是说……风槐乡?”“对,风槐乡!”俩人显然是想到一起去了。陈福生回到办公室也没闲着,一直在查齐口县近几年的发展情况,虽然这事儿交代给袁秘书了,陈福生自己也是要做功课的。当他看到地图上的风槐乡时,不由的拿起笔画了个圈。这个地方,有些玉石矿,实际上还是很容易做出成绩的。陈福生有些疑惑,为何这里每年都是最为贫困的地区,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财政补贴都流入那里。陈福生又查阅了一些资料,周边也有几个乡有玉石矿,比风槐乡还差一些,可即便如此,也能实现自给自足。这个风槐乡有问题啊!明明有能力自给自足,却硬是占用了贫困补助的名额,这背后到底是谁在吃带血的馒头?是乡镇干部,还是更高一层的领导……陈福生的眉毛拧在一起,看来这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啊。陈福生的笔在风槐乡上敲了敲,已经把地图都戳黑了。就在这时,陈福生的电话响了。“陈副县长,我是石敬棠,您现在说话方便么?”“你说。”“有件事,如果卢书记叫你去风槐乡考察,你一定不能答应。”陈福生眼前划过一抹亮光,还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怎么讲?”陈福生不动声色的问道。“里面有点复杂,简单说就是风槐乡的乡长后台很硬,他们原本早就摘掉贫困乡的帽子了,可为了吃补贴,常年都申请,这事儿在咱们县几乎是心照不宣的秘密。”石敬棠三两句就点明了重点。“那卢钦民的意思是让我去碰碰?”陈福生倒是很高兴,卢钦民给他出的这道“难题”。“应该是这个意思,借刀杀人么。风槐乡玉石矿产量最高,也有些销售的门路,不过都没走明面,更谈不上交税了。他们乡里吃贫困补助也不是一两年了,好像卢书记来之前,就有了,少说也有七八年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乡的于年厚乡长背后有大人物撑腰。这补贴也不是他一个人吃,一路上打点的人也不少。”“大概是五年前吧,卢书记那阵子好像因为回扣的问题,跟于年厚有过摩擦,想过要摘掉他们的贫困补贴指标,结果最后不了了之了。我猜他是综合考量后,决定放任他们继续下去,这次他把这个难啃的骨头丢给你,也够损的了。”陈福生很快就明白过来,借刀杀人是什么意思了。如果自己跟于乡长硬碰,赢了的话,那就相当于给卢钦民报仇了,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如果不幸给于乡长反杀,也算是铲除了卢钦民的心头大患。:()成婚后,我走上了仕途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