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那不叫给我腾地方,是你占了我本来的位置,你就是个小偷,偷了我的亲人,我的财富,我的地位,我的人生。没人发现还罢了,鸠占鹊巢嘛,只要脸皮够厚也没甚么,反正捞着实惠了对吧?
可我这正主都站你跟前了,你不说麻利收拾东西滚蛋,我还没让你赔偿呢,你还有脸质问我?”
乌追被秋东说中心思,恼羞成怒:
“你知不知道二舅舅让人通知我,说让我去他的商队做最底层的伙计,那是出行没有马车牛车,天南地北全凭一双脚丈量,白天闷头赶路,晚上才能睡在货物边儿上休息,随时要和匪徒盗贼打架,一年才能得三十两银子的差事?
你怎的这般恶毒没良心?你跟在我身边的那会儿,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舒舒服服,走出去谁不恭恭敬敬唤你一声小东哥?就算你要报复我,也不该这般待我!”
秋东面色古怪,上下打量瘦了一圈儿,衣裳挂在身上空荡荡的乌追:
“你怕是对自己的仁慈善良有甚么误解,我跟在你身边舒舒服服?你每天背不出书,我挨完先生的打挨封氏的打,挨完打还得继续伺候人。
你写不完课业,我为了不挨打,练了一手和你分毫误差的烂字替你熬夜写功课,你在旁边呼呼大睡,我第二天一早还得继续当值。
你每年童生试不过,封氏拿我出完气乌植出,封氏院子里有几块儿地砖我一清二楚,乌家祠堂冬日夜里有多黑多冷我比谁都清楚。
你逃学,我挨打,你闯祸,我挨罚,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我哪日没被罚过?还我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哪回挨罚不是忍饥挨饿?
上回你一意孤行要看李家姑娘是何样貌,结果你全身而退,我又是罚跪又是挨板子,连个大夫都不请就让我带伤连着当值两晚上,知不知道我差点儿没了命?
二舅舅的商队怎么了?最起码没人会动不动就找借口罚你,还要你三天两头替别人挨打挨罚。这样你都不知足的话,直接把你送去黑煤窑,要么在里面累死,要么在里头饿死,倒是很适合你。”
乌追没想到秋东如此斤斤计较,这么点小事都能记那么久:
“你,你不是没事吗?还瞒着所有人偷偷学了一肚子学问,过了童生试心里很得意吧?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秋东:“那你也瞒着所有人在商队里把二舅舅的一肚子本事学来不就好了。”
乌追发现秋东简直油盐不进,说服对方改变主意,去封氏面前替他求情的路是走不通了,咬牙吩咐身后小厮:
“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直接扔城外乱葬岗!就不信没了秋东,谁还敢把我排挤出乌家。”
秋东:“……”
原主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少爷,加上秋东的技术支持,收拾几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厮根本不在话下。
乌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见秋东踩着小厮的“尸体”过来,吓的连连后退:
“你,你不要过来啊!”
秋东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
“这又蠢又毒的性子,可真不像你娘,只能是随了你爹,对吧?想要我的命?”
秋东只轻轻在乌追肩膀,胳膊,腰侧拍了拍,笑容堪称温和,乌追却止不住发抖。
“今儿且好心教教你,知道比直接死亡更痛苦的是什么吗?”
从今往后,被他用前世从暗卫手里学来的特殊手法拍过的地方,每日三次,沉痛深入骨髓,痛不欲生,大夫却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便是寿命,也会因此大大缩短。
乌追还没明白秋东的意思,就被秋东一个手刀下去敲晕了。
秋东脱了几人的衣裳,白花花赤、裸、裸的大男人扔在一块儿,再摆上几个让人遐想的造型,会被人传成什么样儿,秋东可就不管了,全当是个小小教训。
他面无异色走出巷子后,朝着封余闲居住的客栈意味深长瞧了一眼。
此时,封余闲住的客栈内,有个身量矮小的男子仔细将方才那一幕跟封余闲说了。
“表少爷有手段,有谋略,就是这心肠太软了些,那乌追都想杀他了,他只敲晕了事,这样可不行啊!”
封余闲愤愤:“今晚就让人把乌追带过来,最苦最累的差事全交给他去办,你亲自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