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翅膀长硬的证明啊!
想想三年前那个生气了只会离家出走,躲在宾馆里委屈的小孩儿,再看看这次处理办法的方式,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毫无办法。
有谁规定了白一鸣不能参加大跳台比赛?不能挑战更高难度?向着梦想和极限冲击吗?
人家那是竞技精神啊!
拼着粉身碎骨也不能放弃的决心啊!
后来电话接通的时候,路未方也一副打了个寂寞的表情,挂下了电话。
一来,他们这边儿还没拨通呢,那边儿已经上山比赛了。
二来,人家直接说联系不上白一鸣。
三来,一提到今天比赛难度失控这件事,人家七位数请来的外籍教练却表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对哦,这还有自愿背锅的教练,就是不知道白一鸣真的受伤后,这锅他背不背的起。
随着比赛结束,转播也停了,路未方用遥控器关了电视,屋里一片安静。
天还没亮,外面的雪瑟瑟地下,房间里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样。
程文海最先开口说:“晚点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好好说说他,说好的事怎么这么不经激,没练过的2160也敢跳,没摔断脖子算他运气好。”
然后又对路未方说:“总归是平安顺利地比完了,至少人还能蹦能跳,往好了想,这次比赛没能拿到排名,也就没有积分,他进不去世界杯,以后也就没有作死的机会,这个赛季算是安全了。”
“乐儿,你说说他就是,他会听你的。”
“路教,咱们也不是没有阻止过,白会长那边已经可以交代过去了,您尽责了。”
路未方的情绪严格来说比余乐好,甚至比程文海好,他安静只是因为余乐的脸色。
从选训就认识,也相处了那么多年,路未方还从未见过余乐有这样的表情,从来都是别人急的上头上火烧了屁股,只有他一切从容,轻松化解,犹如闲庭散步。
这样的余乐新鲜,但更让人惊讶,余乐真的怒起来,气场有多强,他好歹是个教练,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要不是程文海尬聊,估计现在还在尬坐呢。
然后就在路未方想说点儿什么,程文海不断安抚的时候,余乐点了一下头:“距离吃早饭还有点儿时候,路教熬了个通宵吧?您还是先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起身的时候又说:“要不一会儿给您打了早餐送过来?”
路未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地紧张,顺着对方的话摇头:“不用,不用。”
余乐嘴角牵出笑:“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们走了,再见。”
“行,再见……”
路未方守在窗户边,目视两人从楼下走过,留下一连串的脚印,一直到视线尽头,这才将目光收回。
继而,长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余乐生气的时候还怪吓人的。
“还在生气呢?”走在半路上,雪比来的时候更大了,鞋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程文海故意将两人的步幅调整到一致,与余乐紧紧地靠着,轻声问他。
余乐垂着眸,看着地面的情况,橘色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落下金属般的质感,好像冰冷的仪器,让人无端心悸。
但是当他抬头的时候,露出黑白分明的眼,距离感便像是融化的雪一般只剩下一片柔软的水渍,嘴角勾起浅浅的笑,点头:“有点,但生气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乎他的安危,既然人没事,也就没什么好生气的了。谁让我忘记拉勾了。”
“?”程文海愣了一下,“什么拉勾?”
“就是拉勾。算了,回去还睡一会儿不?现在才五点半,还可以睡到两个小时?”
见余乐转移的话题,程文海也不好再谈,便也轻松笑道:“睡啊,当然要睡了,这大冷的天哦,等小白回来的,隔那么远都能闹这么大的动静,我不狠狠敲他一笔才怪!”
余乐笑着,垂眸的时候,压下了心里的不安。
而这不安,很快就落在了实处。
白一鸣的u型池滑铁卢了!
头一天的大跳台摔的两下,虽然当时没把人摔散架,但那些钝挫伤却留在了身体上,在脱离了高压的比赛环境后,尤其是睡了一觉,滞后的疼痛感足以将人逼疯。
但白一鸣在第二天还有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