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权势无法做到的,可以用钱来弥补。
温家商铺遍布天下,车队往来各个城市十分频繁,十分适合打掩护。
元奉调人前来京城,势必会加以掩饰,但难免不会有纰漏。此时,若是有一股势力为其掩饰弥补,要瞒天过海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提起这茬,金陵九颇为哀怨地看了看裴折:“当日匆忙离开幽州,将你一个人扔在那里,都是为了这事。”
天下第一楼一直秘密关注着元奉的动作,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元奉人傻了,他在朝堂上一手遮天数十年,变得越来越自负,一直以为是自己动作隐蔽,从未想过会不会有其他原因。
金陵九捡起桌上的笔,用它推开肩上的刀:“给你摆平了那么多事,还磨磨蹭蹭杀不了人,右相大人官做久了,人也变得废物了。”
萧淮西一掌拍在桌上,抓起手边的东西扔过去:“逆子!逆子!”
他对天下第一楼诸多照拂,却养出这么个狼子野心的东西,萧淮西心中一阵苍凉,只觉得自己的好意喂了狗。
裴折侧了侧身,正好挡住金陵九。
桌上的东西差不多都掉到了地上,仅剩的是一些毛笔和纸张,砸在身上不疼,但在裴折衣襟上留下了点点墨痕。
萧淮西怒不可遏:“裴折,你也想和他一起造反吗?!”
裴折还没说话,就被金陵九强势拽到了身后:“他也是你能碰的?”
萧淮西不过四十多岁,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被金陵九一推,直接摔在书架上。
裴折根本来不及阻止,反应过来的时候,金陵九已经掐住了萧淮西的脖子:“之前就想这么做了,杀你不过是动动手的事,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至于大逆不道,你的业障应该比我要早到。”
皇后跌坐在椅子上,她看着萧淮西逐渐憋红的脸,心里涌起一股剧烈的恐慌。
如果说萧淮西是杀死金灵的帮凶,那她就是始作俑者,金陵九不会放过她的。
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
即使丧心病狂如元奉,也没想到金陵九真的会动手,弑君和弑父不是一个概念,他谋逆是违背君臣纲常,金陵九此举却是违背人伦。
如果萧淮西死在金陵九手里,无疑是省了他的麻烦,但元奉莫名有种感觉,萧淮西一死,他也就差不多了。
天下第一楼的势力,加上温家的财力,金陵九手中掌控的一切不容小觑。
元奉握紧了刀柄,此时此刻,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他的底牌被金陵九洞悉,城外大军的情况八成也不太好,他踏入这深宫之中,正如踏入龙潭虎穴,危机丛生。
稍有不慎,便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时候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不一定。
萧淮西挣扎不停,无力的胳膊捶打着掐住自己脖颈的手臂上,明黄色的光滑布料在眼前掀起一道道涟漪,映入金陵九狠戾阴沉的眼底。
裴折头皮都炸开了:“金陵九,松手,快松手……”
他去拽金陵九的胳膊,没起什么作用,下定决心,抱住他的腰,咬着牙问道:“你想逼死我吗?”
金陵九愣了愣。
裴折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只能勉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裴折,自小读圣贤书,识忠君礼,朝堂方寸天地,却关乎天下百姓的安危。我生为昭国官员,却与你情根深种,是否,当以身殉国?”
金陵九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当初柳先生为他解毒,也仅仅是拔除了药性所致的反应。
他儿时亲眼见到金灵死在自己面前,留下的阴影无从消除,自然而然久病成疾。
某种意义上来说,金陵九确实是个疯子。
药物不过是放大了他心中的种种念头,真正的根源还在他自身。
萧淮西和元氏一族是害死金灵的罪魁祸首,是导致金陵九往后命运的推手,也是他噩梦的源头。
金陵九对他们抱有如海潮般深重的杀意,一但开了道口子,杀意就会涌出来,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