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九愣了愣,抬眼朝宫门处看去。
裴折眼睛一亮,来了!
“都住手!”不同于脸色难看的御林军统领,裴折的语气带着几分欢快,“宫里出了事,定与右相有关,尔等还不速速赶往宫中,解决此事?”
御林军统领皱了皱眉:“那这些人怎么办?”
裴折沉默了一会儿,拿出随身佩戴的玉佩:“统领可知这是何物?”
御林军统领一滞:“愿闻其详。”
裴折难掩激动:“圣上曾交给我一件信物,我可以拿着它号令三军,见信物如见圣上。”
周遭众人均安静下来,看着他手上的玉佩。
裴折目光灼灼:“这就是那件信物,我奉圣上之命,命令你带领御林军进宫,阻拦元奉!至于金陵九,圣上也有谕旨,他不是你们能动的人。”
当初在淮州城,那信物是他随手拿出来的,当不得真,真正的信物,其实是这块玉佩。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傅倾流是其中之一,故而云无恙拿着玉佩去找他的时候,他一见便知是怎么回事。
御林军统领下意识握紧了佩刀,裴折话里有话,此前圣上多番纵容,致使关于天下第一楼的猜测喧嚣尘上,其中些许猜测,他们都有所耳闻。
金陵九不是他们能动的人,那他是什么人?
端看金陵九和裴折之间的交锋,与探花郎的态度,这身份看起来并不简单。
裴折仍嫌不够,暗戳戳道:“太子下落不明,圣上的态度,你我有目可睹,我裴折是昭国的臣子,自然不会愧对君主百姓,统领大人,此间因由,你还看不清吗?”
虽然金陵九说了不想按照萧淮西的安排行事,想取而代之,但裴折深知这条路走下去面临着千夫所指,怎么忍心让他的郎君受此苦楚。
能解释一点是一点,金陵九的路也可以好走一些。
御林军统领目瞪口呆,萧澄明失踪一事并未引起太多关注,他殿前护驾,心里清楚是圣上压了消息。
如今已经不是十几年前,右相一手遮天的局面了,这些年圣上也在扶持自己的力量,两方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
如果裴折所言属实,金陵九确实是……那圣上会将太子失踪一事压下去,也无可厚非。
裴折见他神色,就猜出他应当是信了大半,收起玉佩:“右相领兵进宫,纵然圣上默许,也不能改变其狼子野心,再耽搁一分,圣上可就越危险一分,是要顺从圣意,取从龙之功,还是要助纣为虐,御林军何去何从,全凭统领定夺。”
这话里大半是恐吓,裴折承认,自己是危言耸听,但此时此刻,要收复御林军为之所用,不得不下一剂猛药。
成了,名正言顺,不成,事后被人翻出来,金陵九难逃骂名。
虽然他家九公子不介意,但裴折还是不舍得。
御林军统领沉默片刻,做了决定:“所有人跟我一起,进宫护驾。”
裴折瞥了眼天下第一楼的人:“方才都是误会,承蒙诸位前来护驾,待得宫中忧患解除,本官定然向圣上请命,为诸位论功行赏。”
天下第一楼的人都懵了,他们不是来造反逼宫的吗,怎么变成护驾了?
交谈的工夫,金陵九已经进了宫。
天下第一楼的人没办法询问,只得暂时跟着“九夫人”,往宫中去。
金陵九速度很快,裴折带着一行人紧赶慢赶,一直没追上他。
萧淮西在御书房里,殿外围了几圈人,一眼看过去,全都是刚才元奉带来的人。
没看到金陵九的影子,裴折略有些疑惑:“你们九爷去哪儿了?”
被问到的人表情复杂:“夫人您都不知,我们怎么可能会知道。”
裴折:“……别乱叫。”
那人耸耸肩,闭了嘴。
裴折却浑身不舒服起来,皱着眉头瞥了眼四周的人,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天下的金陵九,不知跟天下第一楼的人讲过什么。
御林军和右相的人兵戈相对,裴折观望着局势:“元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