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靳懒懒闭眼躺在颈枕上没答话,他一直知道这个女人同他不是一个世界一路人。就像只喜欢太阳的小奶猫,虽然也生着会挠人的爪子,但却干不出什么狠事来。
所以呢,他把一个这样干净又纯粹,惹出点什么事就开始自责的人拉进他这黑|道上来干什么?
想同化她吗?
他虽然不屑厌恶着她的这份仁慈,却并没想着要改变她生而为人的认知。再者同一个色彩看久了,也会让人感到生厌。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他这句不是疑问,而是站在自己世界里的嘲讽。
姜昕顿了顿,才低低声的把后边的话给说出来:“秦家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吧,别像对姓沈的那样。咱们孩子还小,也为他积点德吧。免得替他将来种下什么仇怨,反而害惨了他……”
有孩子的女人,总会有软肋。
商靳一下子睁开眼,抬手摁向姜昕的后颈,把人压到了鼻对鼻呼吸可闻的近度。
“姜昕,两颗心与脑子分别装在两幅身体里。我从没想着要改变你的信仰,但你也不能多嘴地来插手我的信仰。所以,像这样教我做人做事的行为。以后不要再有了知不知道,嗯?”
这话很低柔,听上去像极了夫妻间的亲密耳语。但姜昕却忽然心脏一酸的哽住,也迅速泛红了眼眶。而这羞辱也让她有些难以面对,不由使力地想把人推开。
商靳是在听到微哽的声音才发现不对劲的,等把人松开些看到她脸上大颗大颗往下掉泪时,才错愕地慌了神。
“怎,怎么了这是?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这些话吗,瞧你这出息,这能算个什么……”
他边说着,边去抚她脸上的泪珠子。但姜昕却格外的难为情,赶紧推开了他的手。
让她难为情与羞耻的不是商靳的这些话,而是她又不自觉地把两人的距离给拉近的这种坏习惯。
她总是以为他们自幼相识一起长大,到如今连孩子也生了婚也结了。天天夜夜睡在一张床上,该做的不该做的也做了,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却没想到她这里是可以的,而他那里却是不可以的。
但因着今天他出力帮了她的一份恩义,又受了伤的情况下,姜昕也不好再为难他。
再者说,主动过了界的人也是她,连流的这份泪也是不该的矫情。
是以,她赶紧抹掉脸上的泪,怒力挤出笑容推开了商靳的手,“我没事,没事!你赶紧洗澡吧,免得水凉了,记得受伤的手别沾水。那就这样了,我先出去了……”
这话一丢下,姜昕大觉羞耻地丢下人就跑。实则更怕他查觉出了她这份微妙心态,会得意地站在制高点来俯看她。
商靳被这忽然一出弄得慌了神,着急地抬手想把人捞到怀里来,怎么都得先安抚过去再说。
可那个身子滑不溜手的,推开他的手就朝外跑了出去。
商靳也赶紧从浴缸里起身出去,谁想到脚底一个打滑让他用个极为狼狈,又想自救的姿势摔在了地上。
等他暗咒了声想爬起追人时,才发现不知是哪根筋骨扭到了,腰部稍稍动一下都扯痛得厉害。
但他心里眼里都惦记着姜昕的红眼眶与哽咽声,哪还管得了这么多。忙忍着不适强行站起来,披了件浴袍就拉开门追了出去。
可姜昕不在房里,也不在厅里。一阵比一阵焦心的慌神之下,商靳赶紧找到了手机拨号过去。
好在那边很快就接通,让他突突激跳的心脏好过了点。
“姜昕!你在哪儿呢,给我快点回来!”
姜昕在手机这头听着电话里男人粗|喘着的不快气息,赶紧真诚地给过去保证,“商靳,我没事,真的没事。只是屋子里有点闷,出来走走而已。”
“出哪儿了?身边有带着人吗?赶紧回来姜昕,这都什么时间了!”
姜昕觉得她现在不能回去,因为实在有点无法面对商靳。
是以,柔声又真诚地对那头的男人说:“让我稍微独处一下行不行,我不久就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