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是想……”
钱鑫面上虽淡而有理的问着,但心里却不敢深想对坐这人能对女人老婆或有多少的仁慈。
一般情况下,男人的喜爱会是真喜爱,但绝情起来也会是真绝情。贫穷的男人们尚且还有着数不清的花花肠子,更何况约束少太多的有钱人呢。
生物界本就没有赋予雄性们太多的耐性,却给足了薄情。
这边的商靳又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透着股懒洋洋的颓废劲回道:“以后日子久了会两看相厌那是以后的事,但前期最起码要先回个本吧。”
钱鑫了然地点点头,“那么尚总,我们来找找症结所在吧。您是想先聊聊您老婆,还是先聊聊您儿子呢?”
商靳没答这话,突然间有点意兴阑珊起来,因为醒悟到他这是要跟个外人说自己老婆儿子的不是了。老婆与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他可以说得可以嫌弃,却不允许在无关人嘴中戏言半句,更何况还是由自己送到别人嘴头上去的。
这么一想,他越发觉得没意思起来,甚至大为后悔搞得眼下这出来。
沉默了好一阵,商靳才重重吐出口郁气地开了口:“我老婆儿子没什么问题,是我的心态有问题,我好像并没有多爱我儿子。”
说完,又心有不忍地连忙补了句:“嗯,他太吵太能折腾人了,毕竟我是初为人父,还没习惯。可能等以后适应了,就好了。”
钱鑫见他把过失全揽在自己身上,聪明地没有过多置评他的妻儿,只缓声问了另一人:“那尚总您对您老婆……”
“老婆好点。”商靳淡淡答了这句,又抽了口烟才接上话:“毕竟认识伴着长大了近二十年,儿子才相处多久,自然是没法比的。”
话说到这里,顾主的心思钱鑫也揣摩透了些,便微微一笑道:“尚总,我且说着您听着就行。如果觉得不对,您笑笑一过,希望别砸我招牌。如果还行,能改善您的心态,也不枉我来这一趟。毕竟我是拿了钱的,也不希望被打击到了职业信心。”
“行了,你放开了胆子说吧,别尽整这些废话。”商靳都有点没耐性了,连带着语气也有点不善起来。
见势,钱鑫也忙进入状态,但依旧是不急不缓的发问:“尚总,您觉得人是什么?”
“我说你这个人……”
“人类只是万千生物的一种。”还不待对方发怒,钱鑫又忙把话给接上,“纵观生物界的任何雄性,为繁衍后代连人头性命都可以送上,却没几个是留在子嗣身边抚养他们的。”
商靳的狠话,生生是被这句给憋了回来。沉默着抽烟里,听对方又说:“人类的雄性虽同样的耐性不足,但好歹是生物链的顶端,大多数还是会把后代教养长大的。这点已经强过生物界中的所有雄性了,所以实在没必要对自己太过苛求的。”
商靳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来。纠结了一会儿,又自嘲道:“看来人类的男性都挺惨的。其它生物界的雄性们干完事就可以提裤走人了,只有人类的男人需要费心费力又费钱的。”
钱鑫心说这人的逆向思维太强,不好糊弄,又忙补上他没注重的点:“话也不能这么说,除人类以外的生物界。为了那么场欢愉与后代,千里送人头的可比比皆是。人类可要文明得多,至少性命是无碍的。”
商靳嗤笑一声,微微倾身在桌面烟灰缸边缘弹了弹烟灰,才看向对面去:“说点有用的。”
钱鑫心累地暗暗叹了口气,道:“其实女人跟孩子是挺好哄的,只要你投其所好,爱其所爱就行了。”
商靳夹着烟没说话,也不看人的目光放空了几秒。然后他才重新靠了回去,从口袋里摸出电话拨通了个号码。
“不论用什么办法,让姓秦的今晚见点血吧,做得干净利落点。另外,把风透去我岳家姜家那边让他们也知道。好了,就这样了,去办吧。”
说完,就利落地挂断电话,仰头又叹出一口气。他不是个有耐性哄人的性子,也只擅长做这点子血腥脏事了。只要她能高兴点,他也别无他想了。
好像这么着一来,商靳也觉得心中敞亮了一些。等他抽完一支烟再朝对面看去时,那人面色也依旧镇定如常着。
忽然的,他就来了点别的兴致。
“你那诊所一年能挣多少?”
钱鑫暗中捏了捏掌中冷汗,维持着面上笑意:“不多,免强糊口而己。”
商靳也回他一笑:“关掉它,以后跟着我干吧。”
钱鑫心中一荡,刚才仿佛掉进冰窟的血液,似乎又热热地燃烧起来。他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对面的男人已起了身。
“行了,以后大把的机会说话,今天就到这里吧。”
出到外边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冬日的天,总是黑得要快些。仿佛这个季节,都是让人疲倦喜欢窝巢的季节。
虽然妻不贤儿不乖的,但商靳终归是把人搁在心里头的。